夜深,苏杭廖家大院却是灯火通明。
廖家三代四口,今日此时齐聚前厅正堂,实属罕见。
人到七十古来稀,上了年纪的老人饶是精神头再怎么好,精气神方面依旧和年轻人无法比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而言,这样的生活规律是最为基础也是最为必要的保养方式。至于再怎么繁华的夜生活,那也终究只是年青一代的事了。
廖庚庸已然古稀之年,却依旧精神烁烁,对于身体的调理自然是格外的注重讲究,早睡早起这种习惯已然是养成多年。
只是今夜,虽然时间已晚,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房休息,而是静坐在正堂中央的主座上,眯着眼睛,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家人难得的聚在一起,本该热热闹闹的,但是此刻,因为家里的老爷子静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长久的威严积累下,此刻正堂内的其他三人一晚上到现在也没有谁主动开口发出什么声音,生怕招致这位家风严苛的老爷子的不悦。
廖思贤作为家里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自然而然的坐在聊老爷子身边的次席。只是这么坐在这里等待了一个晚上,早已百无聊赖,困意忍不住的上涌,但是心里对于父亲的忌惮,却也只能趁着偶尔老爷子注意力时不时投向门外的时候,赶紧打几个哈欠,等到老爷子眼神转向自己这边的时候,又是赶紧恢复了一脸凝重正襟危坐的模样。
然而这些小动作却逃不过坐在廖思贤身边中年妇人的眼睛,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愈发的愤怒不满,却也只能狠狠的瞪上一眼,此刻有老爷子在场,她还知道注意些场合的,不然早就直接起身指着自己这位丈夫的鼻子大声怒骂起来,至于内容,无非就是一些没出息的东西,丢人现眼之类刻薄的言辞。
对于妻子暗地里的横眉冷对,廖思贤或许早就习惯了,淡淡的瞥了一眼,却也根本没当回事,该哈欠的时候依旧哈欠连天,该正襟危坐的时候依旧坐的端端正正表情严肃。
“爷爷,这么晚了,要不然您回去早点休息吧。”坐在廖庚庸另外一侧的廖延庭,这段时间内眼睛已然向门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期待、兴奋之中又透着些许焦急。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然不早,轻声对着身边老人小声说道:“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和爸妈留下来等便行了,您身体要紧,可别熬夜熬坏了身子。”
廖庚庸沙哑的嗓音呵呵一笑,拿起手边的紫砂壶灌了一口水,摇了摇头道:“爷爷没事儿的,再等等吧,人应该快到了……你贺伯伯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廖延庭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微微有些犹豫,试探问道:“那个人……真的能治好我的手吗?”说道这里,眼神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打着厚厚石膏保护着的右手,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随即被一抹强烈的渴望所代替。
医院已经下了诊断,腕部粉碎性骨折外加肌腱坏死性断裂,即便是能治好,接下来的大半生,这条右手除了长在这里保持身体看上去不残缺之外,基本上原有的绝大部分功能算是丧失了。
这样的状况,基本上和残疾无异。即便是普通人这样的结果也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廖家大少,廖家的未来继承人,突然变成了残疾,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么残酷的现实。
廖延庭自然希望爷爷口中所说的那位神医的能力真的有那么神奇,甚至是迫切的渴望,毕竟这是他几近绝望的内心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经过这么些天,几乎调动了廖家能够动用的所有人脉资源,这位了无音讯的传说中的神医终究还是被找到了。廖延庭兴奋期待的同时,内心终究免不了一丝担忧的情绪,毕竟,自己的情况可是经过国内最权威的专家诊断,确定为根本无法完全恢复了,那个神医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对此,廖延庭始终无法说服下自己心里多多少少的那一丝怀疑,生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自家孙子的惴惴不安,廖庚庸自然是十分理解,自信的点了点头,威严十足的声音之中却罕见的透着一抹长辈对晚辈的慈祥:“爷爷还能骗你不成?活死人肉白骨的说法或许有些夸大,但是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过来,这个说法的确丝毫水分都没有。”
廖庚庸说完,声音稍微顿了顿,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儿媳,淡淡笑道:“要是不信爷爷的话,你可以问一问你妈……这个人的能力如何,这里她可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妈?”廖延庭表情微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旁自己的母亲。
“延庭,爷爷自然不会骗你,既然人找到了,你的手就别担心了,一定会没事儿的。”中年妇人仿佛被勾起了某些往事的回忆,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思,表情却多少有些复杂。
廖延庭察觉到母亲的反应,顿时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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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中年妇人却是摆了摆手,有些不愿提及。
一旁的廖思贤这时候却是呵呵一笑,看着这位和自己父子关系并不怎么亲热,甚至每每看见总让他心思复杂的儿子,淡淡道:“这个人说起来,延庭你还是该叫一声姨父呢,待会人来了,可千万记得招呼人家,别失了我廖家的礼数才好。”
听闻丈夫这么一说,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