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傅承洲耳中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致命的错误。
倒是还押着他不肯放的大师兄看着面前牵手而立的两人,双眼一亮。
“你俩……真在一起了?”
顾惜月被这话问的整个人羞得不行,下意识低头,想要躲向章御年。
章御年极其自然地抚着女人的脑袋,把她护进了自己怀里,让别人都看不到她羞红的脸颊。
这才低笑着出声:“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是我不好。”
“不是你……”顾惜月当即就想替他解释,却被章御年接过话茬,“要是告诉了你们,肯定要我带着小月出来给你们见见。
但小月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追到手的,只想把她塞进去藏起来,不想让你们看。也就一直瞒着没有公开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把所有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惜月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被男人温热的身躯这样抱着,她只觉心里好像也跟着涌出了一股暖意,随着血液流动到全身。
体内那股自失去孩子起就时不时冒出来的寒冷,不知何时已经全然消散了。
原来,被人爱护是这样一种感觉。
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人对她呵护备至,待她如珠似宝。
顾惜月的心底,突然涌起了股莫大的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抬起双手,生平第一次,以一种主动的姿态回抱住了章御年。
察觉到女人的动作,章御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眉眼一弯,放在女人背上的手也更加用力,将她搂得更紧。
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傅承洲只觉得眼眸像是被针扎般疼痛。
没有对比之前,他的心里还满是不甘。
如今有了章御年的对比,他心里便只剩下了深深的懊悔。
怨不得小月儿选择这个男人。
相比之下……当初的他,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大师兄早已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欢喜中,无意识地松开了押着他的手。
傅承洲自嘲地牵了牵唇,转身,也顾不上那袋掉在地上的药,顾自踉跄着离去。
有了章御年的这番话,整个重生门都没再提出要他带着顾惜月出来见人的要求。
只是八卦心作祟的杨老头子和四师弟,每天跑宋钦蓉病房的次数明显勤了许多。
就盼着能趁机“偶遇”顾惜月,塞个见面礼大红包什么的。
“师傅?你又来啦。”看到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白胡子老头,宋钦蓉忍不住摇头失笑,“不用看了,小月姐不在。”
“不在啊?唉!”杨重失望地一拍大腿。
一旁的四师弟却拧着眉:“我明明跟二师兄打探过了,她今天会来的啊……”
宋钦蓉点头:“那应该是下午过来吧。小宝最近迷上了蛋黄酥,小月姐嫌外头买的蛋黄酥糖分太多,说是会亲手做了送过来。”
“她是真的打心底里疼小宝啊!”四师弟感慨着道。
杨重摸了摸胡子:“这丫头也是真的喜欢孩子。”
不会生育,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一个喜欢孩子的女人却不会生育,这就不太好了。
四师弟转头看向杨重:“师傅,那你可得好好帮她看看啊!要能治好,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了。”
杨重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走到病房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前几次来都没碰上,索性今天我就不走了。就坐在这,等到她来!”
听的宋钦蓉哭笑不得:“您老死磕在这儿,三师姐那边怎么办?上次不是才病情反复过吗?”
穆清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积攒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全发泄出来的缘故,让她的精神一直有些不稳定。
甚至还会时不时的拒绝师傅及师兄弟们对她的救治。
一个情绪不稳定,又不配合治疗的病人,病情反复几乎是必然的。
想起这个徒弟,杨重深深叹了口气。
“阿清的病,在心不在身。等她想通了,病自然也就好了。”老头子眼里有着颓丧,“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我。”
四师弟不由蹙眉:“这也不关师傅你的事吧?师姐她心里肯定也清楚,就算当年有你在,也救不回她爷爷的命啊。”
神医到底不是神,哪有那么万能?
“当年,我从外头回来后,你大师兄就和我说过这件事。我调出所有诊断报告和检查单看过,他那个情况……我确实是救不了。
但谁又说得准呢?
万一我亲自施针,能让老爷子多活几天,哪怕几个小时……阿清也不会这么怨我了。”
杨重虽然更偏心宋钦蓉点,可对自己的每一个徒弟,都也是实打实地疼到了骨子里。
得知穆清爷爷的事后,他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被心里的懊悔折磨得整夜整夜枯坐到天明。
只是和穆清一样,他也没有把情绪外露出来。天亮了,走出房间,他又还是那个万事不上心的小老头。
以致根本没人知道他心底的后悔。
穆清也越发怨他。
如今清楚了徒弟的心结,他也反思过许久。这段时间,明明两个徒弟都受了伤,他也几乎只陪着穆清。
只在宋钦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过来。
因而总也碰不上顾惜月。
听到这话,宋钦蓉拧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到底,这事因我而起。还是我去找三师姐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