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中途,宋钦蓉去陪着还在住院的傅焱吃了顿饭。
自从顾惜月出院以后,傅家几乎就没什么人来看过他,最近两天为了不挨饿,连餐食都是自己拜托护工帮忙打的。
怎一个惨字了得。
宋钦蓉知道他的处境,特意嘱托陈彦多准备了一些菜,让傅焱饱饱的吃了一顿。
又和章御年一同检查了他的身体,得知过不了几天便能出院后,傅焱的精神才振作起来。
相比吃饱喝足的傅焱,傅承洲却是一整天水米未进。
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实验室里,等着结果出来。谁劝都不听。
一直到深夜,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
柏菱肚子里这个孩子,和傅承洲的非父排除率为0.,不支持其为胎儿的生物学父亲。
反倒是那个男人,才是孩子正儿八经的父亲。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早已心知肚明。
可傅承洲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值,眼眸却越来越猩红。
过往五年自己作出来的一切,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从没有任何一刻,让他那么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混账。
原来世上,是真的有现世报的。
曾经,他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肆意凌辱,而如今,他傅承洲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赚钱的工具,一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三少,整个鉴定过程都由你本人亲自陪同,对这个结果,相信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陈彦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
傅承洲冷笑了一声,眼里充满了戾气:“她人呢?”
问的自然是柏菱。
这回想起来算账了?
陈彦垂眸,掩下眸中的嘲讽:“抽取完羊水,我们就没再给柏菱小姐注射镇定剂了。”
之所以注射镇定剂,也是为了不让柏菱做出伤害胎儿的举动,留着孩子好做鉴定。
现在羊水都抽好了,这孩子柏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的着?
“自你走后,柏菱小姐就疯了似的拿肚子撞桌角,谁也没拦住。
孩子经不起这么折腾,已经没了。
宋小姐得知后,出于人道主义,派了医生给她做手术。现在应该还在楼上的病房里。”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傅承洲浑身气质冷冽,长腿一迈,两阶并作一阶,爬上了楼。
随手抓了个护士,问清柏菱的病房号后,便如若无人的闯了进去。
柏菱刚苏醒没多久,倒是想找机会逃来着,可连续躺了一周的她身体早就不如之前,又因为刚刚暴力流产,导致身子十分虚弱,起都起不来。
看到傅承洲杀气腾腾的闯进来,柏菱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三少……”
她不瞎,对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承洲知道真相了!
巨大的恐惧让她前所未有的求生欲爆棚。
下一秒,她便翻身下床,丝毫不顾地上的冰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三少,你听我解释啊!
这孩子是个意外……那天我喝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那样,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可我从来就只当他是朋友啊!
三少,三少你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就算孩子不是你的又怎么样?我爱你,你爱我,这就够了啊……”
傅承洲被她活活气笑了,伸手掐着柏菱的下巴,眼神阴鸷又可怕:“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个蠢货?”
“不是的三少,不是的!”
柏菱眼泪都吓出来了,浑身颤抖着,“孩子已经被我打掉了!我知道,它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我已经打掉了!
反正我还年轻对不对,我们还可以再生啊。
我又不是顾惜月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身体很好,再生十个八个都没问……啊!”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傅承洲,他的眼神起了明显的变化,伸手狠狠一摔,就把柏菱甩了出去。
柏菱猝不及防,后颈磕在了床沿,疼的说不出话来。
就听傅承洲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再敢说她一句试试?”
傅承洲浑身都是戾气,要不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不能打女人,早就已经一拳下去了。
更何况,他亲生的孩子,还是被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间接害死的!
想起顾惜月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傅承洲眼眸越来越红。
他喘着粗气,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要把他的理智全都焚烧殆尽。
他粗暴地抓起柏菱的头发:“怎么只把孩子打了,不打打你自己呢?它不配出现在这世上,难道你配?嗯?”
“三少……”柏菱被他的模样吓哭了,再也顾不上痛,语无伦次的求着,“三少,你别这样,我害怕……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他妈知道个屁!”傅承洲实在受不了,一脚踹了过去。
柏菱像块破布一样,再次被甩回了床沿。没等她哭出声,就看到傅承洲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拿个野种来骗老子,还特么把老子的亲生骨肉给弄没了!
柏菱,你把老子耍的团团转,还想让我放过你?
告诉你,我他妈就是变成鬼,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傅承洲骂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相信,下一秒他就会把柏菱撕成碎片,让她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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