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宁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当了吊死鬼?!卫夕一霎就被雷劈了,和君澄对视一眼,撒开腿往哭声最大的地方跑去。那姑娘多水灵啊,若真是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委实可惜了!

此时此刻,徐婉宁的闺房里塞满了人。

衣着华贵的徐夫人趴在床榻边嗷嚎大哭,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姑娘”,嘴边还对着徐员外骂骂咧咧。

爱女生变,徐员外本就是心头焦躁,被这妇道人家一吵,脑袋都变成了两个大,唉声叹气道:“我求你别吵吵了,咱们婉宁还有气呢!你能不能稳当点?别急,大夫马上就过来。”

“你个挨千刀的!闺女都成这样了,我这个当娘的能不急吗?”徐夫人仰头掖泪,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将夫君吃进肚子里,“都是你,昨个给婉宁说那么重的话!要是我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又将视线调向婉宁,嗷一嗓子哭了出来:“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

得!这下可好,由徐夫人带头,整个屋都炸开了锅。

“徐员外,婉宁怎么样了?!”卫夕人还未到,声就先至。

见女官爷来了,屋里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徐员外终于喘了口气,踅身看向屋门口。因为是女子闺房,君澄和几个随行的锦衣卫守在了门口,唯独卫夕一人进了屋。

“见过官爷。”徐员外面部愁容,躬身施了个礼。

屋里的女人们也都擦掉泪痕,齐齐行了个礼,“见过官爷。”

卫夕颔首示意,急切的走到拔步床边。徐婉宁平平的躺在上头,面色苍白如纸,细长的脖颈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多大点事,至于寻死路吗!

她轻嗤一声,抬手试了试徐婉宁的鼻息,不由舒了口气。还好没断气!不过这丫头气若游丝,好似吊着最后一口气。

人命攸关,她扭头对着门外大喊:“橙子,徐姑娘还有救,快点让人叫陈忠过来!”

君澄闻声,踅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不敢怠慢,轻功颇高,一个纵身便跃上房顶,以檐头为踏点,很快就跃入了后院。

目送着那人消失在墙头处,君澄正欲收了眼光,衣冠笔挺的牧容从廊子的转弯处走了过来。

“见过指挥使。”他宽袖一拢,呈敬上去。

牧容淡然的点点头,“这里出什么事了?”

君澄直言道:“回大人,徐家姑娘上吊自缢,不过人还有气,能救。”

……上吊自缢?

牧容蓦然一愕,昨天还好生的,莫不是……唐景做了什么无礼的事?他面色暗沉的站在门边遥望,唐景的身影并不在房里。略一踌躇,他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卫夕踅身而站,往一侧退了退,“大人。”

竟然惊动了指挥使大人,徐家人有些惊惶,正欲叩首行礼,牧容却扬手制止了他们。

离着徐婉宁的闺床有一丈远,他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面无异色的问道:“徐员外,令千金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条死路?”

卫夕也纳闷的看向徐员外。

见官爷都开口问了,徐员外也不好隐瞒,遂叹气道:“回大人,小女顽劣,不知避讳,昨晚又跟着唐子跑出去玩了。”

“就是因为这?”牧容攒了攒眉心,“是本官允许她跟唐景出去逛集市的。”

见他面色不愉,徐员外察觉到自己的话没说到点子上,忙不迭改口:“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是这样的。”他复又叹息,“回来之后,婉宁突然说想要跟唐子成亲。我叱责了她几句,她负气回屋,没想到……”他的眼光朝爱女斜了斜,嘴角一垂,面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寻了短见,哎。”

原是因为儿女私情。牧容心下明了,纳罕道:“婚姻大事虽然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男女属意岂不是更好?为何你要叱责令千金?”

“这……”徐员外一愣,登时变得结巴,有些难堪的捏了捏袖阑。

牧容又看向凝噎的徐夫人,后者也垂下头,做贼似得避开了他审视的眼光。

卫夕曾近听徐婉宁唠叨过,这会子想把前因后果告诉牧容,谁知他却眼明心亮的猜到了。

“想来——”牧容笑眼轻弯,和煦道:“徐员外应该是嫌弃唐景出身不高,配不上令千金,对吗?”

他单刀直入,让屋里陷入了沉默的尴尬。

徐员外老脸一红,支吾半晌,恹恹道:“其实也不是这样,我徐家人丁不旺,到我这里只有婉宁这一个闺女。我不是太固执的人,若是两人非要成亲,只要唐景愿意做入赘我徐家,我也就允了。谁知我这女儿太再顾唐子的想法,一直不愿他入赘,所以我才……”

他再也说不下去,长长地“哎”了声,里头参杂着无比惆怅的父辈情绪。

果然还是因为这,卫夕意味深长的看向昏厥的徐婉宁,心道一声“傻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呢?若真死了,不但会让爹娘伤心,唐子也会抱憾终身吧!

牧容沉默了须臾,只问:“唐景怎么不在?”

徐员外如实道:“回大人,唐子还不知道这事。昨晚他去驿站接货了,这会子应该还在路上。”

卫夕闻言,松快的叹了口气。方才她还纳闷,徐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唐景怎么不出面。原来是出去忙活了,还好,不是个负心汉子。

牧容领会地唔了声,恰逢陈忠提着药箱走进来,他对着面相呆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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