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他开口解释,玄青就摄了浮生到身旁,随手祭出一件法宝,只见满天银针裹挟着属于元婴修士的实力射向江白与寒天。
寒天与江白先是祭出所有法宝,却到底还是挡不住元婴修士的一击。空中各种法宝的光华大亮,刺得众人睁不开眼,众人心中惊骇,这两个妖修身上竟还有直逼仙器的法宝。只可惜玄青师兄的这青玉碗也是正儿八经的下品仙器,对付这两个五阶妖修绰绰有余。
浮生在宝器的光华中被逼得连吐几口血,却还是踉踉跄跄的奔向他二人,要死便一起死吧。他不再为他们的命运乞怜了,也好。
然而却还是迟了一步,浮生通红的眼眸中只见漫天血雾飘散,再无二人踪影。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沉入冰窖,再也没有任何温度。他在这还有些温热的血雾中如石头一般立着,眼里划过了嗜杀的情绪。紧了紧拳头,却发现自己毫无还手的能力。只能在身后修士“嗡嗡”的议论声中,麻木而残忍的转身朝玄青脚下跪去:“还请师兄明察秋毫,看在浮生戴罪立功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
玄青凉薄的扯起笑,多年不见,连名字也换了。
浮生垂下眼眸,遮蔽眼中一切的凶狠仇恨,僵直卑微的跪立在玄青脚下。
等待。
众修士这才从两只神兽一个爪子都没留下的悲伤中回转过来,有些鄙夷的瞧着那个根基不怎样修为也不怎样的少年。
“说跪就跪,也配做我风连山的修士?”
“两面三刀,卑鄙无耻!”
在无数的谩骂与议论声中,浮生静静的跪着。终于等到玄青淡淡的开口:“你且随我回山门,测试了资质之后再安排去处吧。”
浮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将此人的音容样貌牢牢记在心间。若有一日,他落在自己手中,立斩不赦。
修士间以修为论地位,玄青与那许真人都是元婴初期,故虽许真人乃一峰之首,倒也并不比玄青的地位高出哪去。更何况玄青是掌教唯一入室弟子,年纪轻轻便如此修为,将来如何不可限量。
许真人倒也愿意卖这个面子,当下开口道:“你想带便带着吧,回去再做安排。”
毕竟是长辈,玄青朝许真人礼貌的略一点头,承了这份情。
见天龙山再无可搜刮之物,许真人便朝天空抛出一艘巨船命众弟子入船。浮生也悄悄跟在玄青身后,一声不吭的上了船。玄青却是没有朝舱内走去,而是站在了船头,瞧着云海起伏,面无表情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浮生便是不问也不说,只垂着头站立着,眼里弥漫过浓重的哀伤。那颗饱经生死的心终于变得冷硬,变得只知仇恨而不问其他。他的道心反而因此稳固了。他要杀,杀光这些人为灵兽洞若干灵植兽们报仇。
巨舟行的极快,想必是山门*宝。浮生瞧着他之前没有见过的一切,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要提高修为,不管用什么方法。
片刻功夫巨舟便载着船上众人抵达了一处山脚下。浮生努力仰头,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空气中的灵气极浓郁,甚至要超过灵兽洞的灵脉深处。飘渺的白云偶尔飘过汉灵玉台阶,宏伟的山门隐约在台阶的尽头。
众弟子朝许真人及玄青行了礼,又道,师伯师兄我们回峰复命。这才纷纷甩出灵剑各自朝自己所在的主峰行去,流云微风,灵剑光华无限,自有妙人儿临风独立,白衣青带,飘然如仙。
那美貌骄蛮的少女及猪头般猥琐的大汉临走时却还小心眼的瞪了浮生一眼,意思是,走着瞧,以后有你好看的时候。
玄青待众人散去,方对浮生道:“我先去了,你看到风连山三字时便摇响这只铃。”说罢将一只金色小巧的铃铛交予浮生。
如今浮生往好听里说是开光初期,往难听里说就是健壮点的凡人。这些年又被寒天惯的,哪里走过什么路。平日里若不是灵果灵食灵丹从不拘着随他吃,怕是连开光初期都维持不了。想到这些,少年的眼眶却又忍不住的红了,这次却在空无一人的山脚一滴一滴的落下泪来。
你们等我为你报仇。
你们等我到地府寻你们。
高峻陡峭的台阶上,一个瘦弱纤细的少年努力缓慢的爬着。偶尔有内门弟子诧异的从灵剑上向脚下看一眼,却没有一人愿停留下来帮一帮他。不过是个资质低劣的外门弟子罢了,还能有什么出息不成。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浮生不知道他已经花费了几个昼夜,累了便裹紧带着寒天与江白味道的披风在台阶边眯一会,饿了便从葫芦里吃些江白为他摘的灵果,难过了便默默的流会泪。直到最后,再也哭不出来。心便冷了。便狠了。
等到他终于站在山门口,等她终于遥望着那座大殿的时候,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便看到玄青自大殿内走出。如今他的师傅掌教真人正在闭死关,门内有些事情都是他在打理。
出乎浮生的意料,玄青一言不发的朝山门右侧的空白场地走去。场地中放置着一块五色巨石,上面华光闪烁,远胜人间的珠光宝气。那石头一旁仿佛孪生一般还有一根透明的圆柱,直直竖立着。
“把手放到石头上”。
浮生一言也不想和这人多说,只乖顺的将掌心贴到石头上面。然而下一秒,玄青终于绷不住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盯着毫无反应的圆柱一脸的惊讶。
怎么会?
开光初期的修士也应该有所反应阿?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