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这许多功夫做出来的,总不能这样白费,宋氏背着那婆子使眼色给六儿,六儿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眨眨眼睛,宋氏到底不放心:“你见着了格格,告诉她我一面绣一面念了百八十遍的,让她也念几回。”
怎么也不甘心把交付的心意的东西白白送出去,又不好跟一个下人攀扯,一直跟到了门边,见六儿走没了影才退了回去。
哪知道六儿根本没见着大格格,冰心早得了戴嬷嬷的吩咐,大格格自己也不想见到宋氏,现在她眼里宋氏可恶百倍,至少周婷没借着李氏的丧事去博胤禛的好感,而宋氏除了那一回当着她的面说了那些话,还让小丫头来了好几次,话里话外都是没个主子主事李氏的丧礼不能办得体面。
大格格心头暗恨,却拿她没办法,冰心把锦缎拿了来她冷哼一声翻了开来,冰心退到一边垂着头,原来大格格的性子最好拿捏,最近却越来越冷情了,她咽了口唾沫问:“六儿还在外头等着呢,主子可要叫她进来?”
“嬷嬷怎么看?”大格格知道戴嬷嬷不是周婷的人,如今也只能依靠她,捏着那幅边角上绣了祥云的绸幅问。
“奴才看来,宋格格到是有心,这活计定是连赶了好几天送过来的。”戴嬷嬷微微一笑:“幅做的这样大,原来怎么也得绣上一两个月,宋格格劳累了。”
大格格心里冷笑,原来宋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她脸色一沉吩咐冰心:“把阿玛送来的药材拿些给她,就说她辛苦了。”
冰心曲了曲膝盖退了出去,大格格咬咬牙:“按嬷嬷说,我该不该管这个?”论理阿玛房里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插手,可如果在周婷面前能卖个好,总好过就这么无声无息。
戴嬷嬷的笑容比刚才更盛:“格格不是做得很好吗?把这绣经收起来,等福晋回来了,让福晋派人给格格作主,现在爷正忙着,格格什么时候祭不是祭呢。”
大格格心里暗忖一番,低头摸了摸袖摆,不光是衣饰,她房里的帐子被褥铺盖全换了素色的,若没了周婷首肯,就连这些事她也是办不到的,不如大大方方的拿这个去问她。额娘已经没了,只要她做好了本份,前路总不会太艰难的。
六儿无功而返,宋氏气得肝颤,她熬了那些时候,怎么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夏天不似冬日那样把门全紧闭着,开着院门洒上进水好通风。干脆也不想着什么好看难看了,要是不抓紧了机会,李氏还有个女儿帮着穿孝,她有什么!
五儿时不时往院门口张望,宋氏干脆借口院门那儿搭了个紫藤架子比房里凉快,拿了针线坐在架子底下扎两针,心里盘算着胤禛什么时候该路过了。
福全的确病重,却还有些几天好拖,胤禛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只忙一桩事。看顾病人不是一句空话,他还得跟保泰多套套交情,省得他阿玛一死,他马上就跟胤禩结党,福全手里好歹捏着一个旗呢,他上位之后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保泰给拔了,还是不因为他心里向着老八,他怕他们不安份么。
无奈老八也在,他说起漂亮话来可比胤禛有水平多了,摆着一付和颜悦色的脸跟保泰两个说些福全的事,明明两人都没怎么相处过,偏偏他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把保泰一个大男人说的红着眼眶差点就要哭鼻子。
巧言令色!胤禛忍着不发作出来,这两人说话,那他就办事,事无巨细样样过问,他精于细务,连灵堂里用冰的事儿都先想在了前面,等老八说完了套交情的情,胤禛全已经干完了。
保泰哑然,这个冷着一张脸的四阿哥,还真是个干实事儿的,裕王府哪里真的缺冰,却难为他能想得到。他对着胤禛没有那么多的话,只是道了谢,但从神色还是能看出来他是真感激的。
胤禛满心疲惫回到家,正抬手揉着额角,那边宋氏冲了出来,她已经坐了一天了,婆子们知道她心里的打算,又不好当面说破,毕竟她还有个主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吃了晚饭刚想把门给关了劝她进屋去,正巧遇上了胤禛。
宋氏冷不丁的出现把领路的苏培盛给吓了一跳,他一见宋氏那样儿就明了了,想到周婷的那些话尖着嗓子作出失态的样子惊叫一声,趁着胤禛定睛看的时机赶紧跪下来:“给主子道恼,奴才罪过。”
胤禛见这样子也知道是宋氏惊着了苏培盛,他那眼睛一细把胤禛的额角激的一跳一跳的,他眼睛往宋氏那儿一扫,就皱起了眉头来。
灯下看美人自然越看越美,可宋氏熬了几天的夜,又僵着身子枯坐一天,不论是脸色还是身段都差强人意,眼睛底下的青黑是遮也遮不住,身上还穿的那样素,往紫藤架子下一立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嘴里还细声细气的说话:“妾给爷请安。”
宋氏也被苏培盛吓住了,她此时不好理论,只曲着膝盖给胤禛行礼:“妾见着了爷总不能不请安的,妾也有事儿要禀告给爷呢。”
胤禛不耐烦的挥手:“有什么事儿去寻了顾嬷嬷,福晋不在,后院里她作主。”转身就要走,却突然看见了那架子上挂下来的紫藤花,跟正屋帐子上绣的一模一样。
宋氏一滞,抓紧最后的机会开口:“原是妾给李姐姐绣了幅往生咒,送去给了大格格,好让大格格给李姐姐化了去,只怕福晋不在,没人作这个主,大格格面嫩,只好由妾为格格求一求。”
胤禛的脸沉了下来,刚才的不耐烦已经变成了冷厉,他看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