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酒楼内解决完早饭。
休整一日后二人继续出发。
游季元换了身黑色的衣袍,衣袖处打着补丁,但依然难掩脱尘之气。
走出酒楼。
城道微凉。
已有早起的汉子挑着灰桶来往。
几家店铺,店小二打着哈欠支起摊子,起得早的,油锅已经沸腾。
游季元指了指东面,转身笑道,“忘了与你说了,接下来的路,我们跟着东家铁拳馆的镖局走。”
游鱼心生好奇,“那铁拳馆也是武家起身么?”
“那倒不是。”
游季元负着手,侃侃道,“你忘了有些个武学,不需要元血也能修行,那帮没荒种元血的武夫,想要练点功夫,没别的办法,只能进入些武馆,拳院,打熬体魄,练几手偏门武学。
铁拳馆就是这类武夫们聚集的地方。”
游鱼若有所思,“只是些下品武学,那跟他们走镖,能安全么?”
游季元失笑,“你错了,正因如此反而安全。这些拳院走镖走了一辈子,就靠这个吃饭,每次运的东西不多,和路上的山匪贼寇又认识,往往最不容易出事。
你要是拖家带口,物产多了,他们还不送呢。”
游鱼也是哑然,“大姐夫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你与那铁拳馆里的老师傅认识?”
这些门路都能道出,显然,大姐夫知道的可能更多。
游季元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总不能说,这帮个练铁拳的弟子们,暗中有家族扶持吧。
其实,练偏门武学敢送镖的,有几个没靠山、没干过黑心事,有的甚至是山匪转路子,在城中洗白,手底下不知道染了多少血。
游家屹立大荒这么多年,黑道白道的事情都没少掺和。
“不过,铁拳馆的伙计们一身功夫倒是不弱。”
又走了会,游季元再次开口道,
“家族有弟子曾与申老师傅比试过,他家练得武学,名为铁拳八练,打出的拳脚,后劲儿猛,而且,虽然是精血就能修行的武学,但足足有四道功层,家族那名三层炼筋弟子与申老师傅比试,在他手里,可是没撑过几招。”
游鱼惊讶,“当真这么厉害?!”
“你以为!”
游季元哄笑,“武道江湖上,练偏门功法的武夫,往往最是不怕命,为了修出本事,他们做事极端,与人争斗向来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家族弟子没修炼到位,往往都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你以后出了家族,凡事都要小心点。实力比你强的不可怕,往往那些个出招阴的武夫才是最致命的。”
“受教了。”
游鱼吐出一口气,心中较为动容。
的确。
若是不讲原则,那这帮练武的,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常言道,武功玩的是杀招,招招都是奔着弱点,奔着短处打。
如果没有高境界镇着,那帮武夫和你耍下三滥。
迎面撒石灰,跑路丢钉子。
防不胜防.....
不多时。
二人来到东家的这处铁拳馆。
白匾黑字挂在朱门上,平房大院子里,正频繁传出大量锻炼呼喝声。
扣动门扉。
不多时,木门向里合开,一位满脸横肉的汉子望了出来。
“原来是元大哥!我当时谁呢!进来进来!”
汉子操的一口破锣音,显然认识游季元。
二人跟着走进。
院子里,十来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同时望来,看清游季元后,招呼连连。
游鱼找个偏僻地方坐了下来。
谈镖这种事,大姐夫自然能安排好。
院子里树荫晃动。
正坐着。
不多时,一名的汉子蹑脚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恭声问道,
“小哥!这次来,元大哥有没有说要到哪里去?”
汉子主动示好,满脸谄媚。
游鱼扫了他一眼,这汉子脖子粗短,满嘴黄牙,看着他,傻笑不停。
心中有些无言,“老地方罢了。”
随意说了一句。
“好!好!谢谢小哥!”
那汉子眼睛转了两圈,抱拳离开。
一阵酸臭味散去。
望着他的背影,游鱼双眼微眯。
这家伙想搞什么事.....
日上三竿。
铁拳管的院子里,数十名好手汉子大刺刺的立着。
而在这帮人的面前,一位白丝中掺杂少量黑发的老者,持着低沉沙哑嗓子不断训斥,
“老规矩,这趟路途比较远,来回少说二十来天,二当家的这次亲自带队,你们路上多听他的安排,干任何事情前都要与他交代好,中途不允许信件往来,不许泄露消息,不许停下镖局时,没眼瞎溜达,还有,此次跟着一道的,还有元大当家的,这路上元大当家若是有需要,你们这群饭袋们都得把眼力劲放出来!”
“是!”
老者面容威严,身材瘦弱,白马褂中,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负在身后,叠在一起,竟是比腰杆子还粗不少。
游鱼跟着大姐夫站在旁边,听着申老训话。
铁馆前些日子才行了趟镖,按理说,会修整大半个月。
但游家有事,拳馆必须出动。
除了当靠山外,每年底,游家还会给这些武馆不少好处,用到它的时候,当然也得顺手才行。
不久。
浩浩荡荡的镖车从平房大院中走出。
这些天里,找到镖馆的小户人家,也都被通知了去,很快拖着行礼赶来,随着镖局一起北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