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朝夕相处,但已一往情深。
可她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不想给他那个答案。犹豫的时候,她拨了下发痒的眼睫,朝他说道:“毕竟是合伙人,想给自己保留一点筹码。”
在未来某个时刻,或许当你摇摆不定的时候,我可以当作武器的筹码。
章意微一挑眉,未置可否。
“其实真心话是,如果你想通过那个答案坚定决心的话,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章意,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章意笑了笑。
倒不是真的需要那个答案来达到什么,只是年纪小的时候,对“答案”这种东西都有些执念,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一页究竟缺失了什么,是心理上的一种空缺,补不上也没什么,只是想起的时候,还是难免有所动容罢了。
“既然觉得我不需要,拿作筹码好像也没什么份量?”
“那可不一定,看准时机出鞘,钝刀也能变作利刃。”
“你有什么担心或是顾虑吗?”
江清晨摇摇头:“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里,用不切实际的幻想描摹着金戈的蓝图,那是我离失败最近的时候。现在嘛,因为有你在,反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再不济就是真的失败一次。”
章意凝视着她,心口氤氲着一团云雾。她的信任也好,人情也好,总是让他有诸多愧疚,总怕承不起这份重量。嘴上说着是玩笑话,可神色间透露的意思,好像又不只是玩笑。
不知不觉间,他们好似不只立场发生了改变,有别的什么也正在改变着。他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判断:“你放心,既然答应你会做好新品牌,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江清晨直起身子,朝他走了过来。两人的手皆搭在栏杆上,离得近了,隐约有熟悉的气息在交互传递。她身上是偏中性的香水味,不浓烈,留香却久,干爽之间带着一点烟熏过的木香韵味,伴着江风萦绕在周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误解我了。我相信你,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就因为我想留个筹码,你觉得我不放心你?章意,你忘了吗?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除了合作的关系,我们也可以是别的一些关系。”
她着重咬字“别的一些关系”,目光直接而大胆,赤裸裸暗示着什么。
他的目光微沉几分。
不等章意开口,江清晨转移话题道:“想好新品牌的名字了吗?”
他难得卖了个关子:“等过两日店里都收拾好,你带着团队一起去看就知道了。”
“有惊喜吗?”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差。”他唇间抿起一丝笑意。
江清晨就喜欢他这股子含而不露的沉稳自信,扬眉笑了。忽而想到什么,她状似不经意道:“梵刻的张美丽近来时常向我打听新品上市的动向,我想她们应该有捆绑营销的意思,毕竟新品代言人是小七,多少可以蹭点热度。他家的珠宝倒是通过了工厂的质检,成色品质都不错。最主要新品上市时间不定,徐皎不比小七有的是广告代言,还得倚靠这支广告来提升知名度,如果梵刻和金戈能达成深入合作,她今后的路应该能走得顺畅些。她是你朋友,你怎么看?”
章意凭栏望着江面,浮光掠影,浪涛起伏,风骤然大了,却挥不去他心口的那团雾。他语速有些慢:“市场营销这一块我不太懂,你自己做决定。”
“好。”
“只不过……”
“嗯?”
见他停住了,她才要扬起的嘴角又垂下去。自那晚分别后,一连多日未能见到他,留了心打探才知道西城最近的风波,处心积虑做了筏子向他靠近,不能说毫无心机,可也只是想免他困扰,让他舒意好过一些,别的没有多想,毕竟这对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想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这点甜头怎么够吃?她心里门清,每每做这些事时不觉得有什么,偶尔还有点自得其乐,反倒孔佑拈酸吃醋地骂她重色,一番良苦用心都用到了外人身上。
说是外人也没错,到底心里没谱,不然总要据理力争一番。照理说杨路出事,章意分身乏术,一时间抽不开身就算了,可徐皎一个还没开学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好忙活的?偏孔佑联系了几次,都被她委婉拒绝,看着口吻跟平时没什么差别,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怎么样了。
而今借酒兴头,她有心试探,可临到章意真要表态了,她又有点退缩,目光转向一旁。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说:“谢谢。”
她立即转头看过去,那眉目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平静,山水之间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
江清晨倒有点哭笑不得。
她平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眼下话到了嘴边,分明想问个究竟,又怕把自己后路堵死,无端扭捏起来。章意挡着风口,心思游移不定,有些旁骛,但还是问道:“有话想说?”
“替徐皎跟我说谢,就太见外了。”江清晨直言道,“我同她见过几次,她那个经纪人不是省油的灯,亏得她心志坚定,才没被带到阴沟里。而且她作为手模特确实很出色,我欣赏她,也将她看作朋友。”
她啰里啰嗦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