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乡里前几日都听说十八里铺来了一个煞星,占了衙堂。此刻却又听到这人居然要升堂判案,都赶来看热闹。
聂云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向师爷示意了一下。衙堂之内“威……”“武……”之声响起。聂云随即一摇三晃、大模大样的走上衙堂,一屁股坐在高椅上,咳嗽了一声,拿起惊堂木一拍道:“今日堂审,众位乡亲有冤屈的,可以尽管伸冤。本大人自会为你做主。”
堂下的乡里部分是来看衙台大人倒霉样的,部分是来看这霸占衙门的人是不是长三头六臂的。此时这些人看见聂云小小年纪,虽然说相貌英俊,却普遍觉得不满意,他们心里自然觉得,似这等煞星,定然要天生异象才合乎情理,最次也得豹头环眼,哪能让你长的如此器宇轩昂。此刻心中失望,除了几个胆大的人朝着堂内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堂喊冤。
聂云见大家都不上前,自己也颇觉得有点尴尬,随即一眼朝正襟站在躺下的张大彪,发现此人脸上正泛过一丝冷笑,于是大喊道:“带‘流星大盗’!”
不多时,就有两名衙差将一名手脚俱带镣铐的人犯提了上来。
聂云朝这个身形矮小猥琐的人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张大彪何在!”
堂下的张大彪一怔,应了一声“在”。
聂云又道:“宣读该犯罪状!”
张大彪于是把这人犯的罪状宣读了一遍。
聂云睨视人犯道:“你可认罪!”
那“流星大盗”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聂云也不管他,扔下一枚令签喝道:“如今罪证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来人啊,把人犯‘流星大盗’就地正法,张大彪行刑!”
张大彪也不迟疑,提过钢刀,把人犯提溜到堂前手起到落,提了人头回缴令签。
围观的乡里看得目瞪口呆,再没有人敢言语。
聂云缓和道:“本大人在此升堂,只管断民情,理冤狱,请大家放心上堂。”
过了一会,终于有个老汉上前战战兢兢拜倒道:“青天小老爷,老汉有冤屈啊!”
聂云起身下堂把老汉扶起道:“有何冤屈,只管说来。”
那老汉目光恐惧的看了衙台一眼,迟疑道:“老汉,老汉没有冤屈了。”
聂云正把老汉举动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于是道:“老汉有冤只管伸冤,不用顾忌其他,本大人自会为你做主。”
老汉沉默半饷,慢慢说道:“老汉家住十八里铺桑田村,膝下有一女阿欢。可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前年却被恶霸黄家公子黄小玉强抢了去,我女儿不从,只好上吊自尽了。”
聂云大怒道:“带黄小玉!”
不多时,就有两名官差架了一名少年来到堂上。那少年神情张扬倨傲,扫视当场,目光在衙台身上逗留了一下,转而向公堂之上的聂云问道:“我有何罪!”
聂云道:“老汉告你强抢民女,逼死其女阿欢,你可认罪。”
那少年依旧倨傲道:“无罪!”
聂云冷哼一声,转而向张大彪问去:“老汉之言,可是属实?”
张大彪一愣,向衙台看了一眼,答道:“属实!”
聂云大拍惊堂木道:“既然属实,为何案发时不抓捕归案!”
张大彪登时无语,满脸横肉的脸上一片通红。
聂云哼了一声,又问堂下的乡里道:“老汉之言,可是属实?”
堂下的乡里鸦雀无声,半饷才有一个人小声道:“属实……”
聂云缓和道:“众位乡里,本大人就听你们一句,此事是否属实?”
堂下乡里开始稀稀拉拉说道“属实!”“属实!”……
聂云又转而向衙台问道:“既然属实,该判何罪?”
衙台窘道:“以命抵命……”
“好,来人啊,黄小玉强抢民女,致其自缢身亡,合当以命抵命!来人啊,拉出去砍了!”说罢又扔下一枚令签。
只是此时堂下衙差却没有人动手。
那黄小玉看着聂云冷冷一笑,嘴角泛起一丝得意之色。
聂云大怒,又一拍惊堂木。
只见那张大彪面带毅然,一手提刀,径自走到黄小玉身边一手提起他就往外走,直走到堂前一刀砍了。
堂外乡里见黄小玉被张大彪一刀砍了,初始没有人作声,慢慢响起一个掌声,继而群起击掌,都大声喝道“杀得好!”聂云看着张大彪心中也是暗暗喝彩,只有那衙台一人神情凄然。而那老汉则更是泣不成声的拜倒堂上。
众乡里见“流星大盗”和恶霸黄小玉都被当堂斩杀,群情激奋,都争先恐后涌到堂上各诉冤屈,只待这“青天小老爷”为他们做主。聂云也乐得为他们一一断明。
这一开堂,一直审到天黑才不得不让众人散去。
当晚聂云见衙台不见了踪影,也不去理他,于是唤人把张大彪叫了来。
张大彪一改往日神情,正襟站在聂云前面。聂云一笑,给他指了个座。
聂云和张大彪相视一笑,自然是因为白天审案之事。
聂云道:“想不到你这‘催命神捕’倒还真有点意思。”
张大彪起身严肃道:“‘催命神捕’四字,可不只是‘有点意思’。”
聂云一摆手让他坐下,白了他一眼道:“很有意思,好了吧。我说你今日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刀法不差啊。”
张大彪俨然已经把聂云当成他上司,此时又起身道:“其实在下最擅长的乃是棍法。”
聂云“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