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一时间无言了。
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尊者的话,而此时他面对着的可是数千名虔诚的佛教徒,他可不敢有什么不敬的话。
院角的菩提簌簌的响动,秋风掠过它的叶,这场论佛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少年不是佛教中人,对佛法毫无了解。尊者不知是何用意,将他推向众人面前。他甚至毫不怀疑台下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对佛法了解的深,那么为什么这个佛门巨子会选上自己?
他和他素昧平生,就只隔着门有过一段交流。可尊者却似乎认定了他们以前见过,而且似乎还对他有着很高的期望,这让他疑惑万分——他并不认识这个小老头。
“施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集世间,是为缘分。虔诚者必受指引,忍让与谦逊才是诸佛之本。”
“可佛登天而去,何不直接引渡世人,让他们免于受难?世人皆可为佛,那为何还有人受苦受难?修行之人修境界,难道说修行也是参佛的一种吗?”
尊者笑而不语,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未回答。
书墨愣了愣,台下的人们似乎也对这名胆大的少年感到好奇,甚至不满。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天底下最强的人这样说话——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位最强者几面。可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如此轻狂,似乎他们都为此而感到愤怒。
“他瞎说些什么。”柳易皱了皱眉头。
“他看上去好像很不得人心的样子。”诺诺环顾四周,看到了人们义愤填膺的样子,悄悄说道,“他并不是这么——狂傲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柳易说,“可他似乎很看不起佛教。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像尊者问道。”
“没什么不好。”诺诺嘟起嘴说道,“至少他变得像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柳易说。
“也不是坏事。”诺诺回答。
沉默占据了整个古寺,少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与尊者辩论的了。他也不知为什么,他对和尚始终没有什么亲切的敢拒绝,玄乎其玄的诡辩之法让这些和尚看上去都是一副可恶的嘴脸。或许——自己更加擅长以剑代辩。
“修行?参佛?哈哈哈哈!”
一个略有些神经质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惊讶的抬起头四处观望着,书墨错愕的看了一眼尊者,又扫了一眼人群,这个声音听上去略微耳熟。但少年却没能发现说话的人。
“凡人登天,痴人说梦。佛门登天,羽化飞仙。凡人身为凡人,何不都来试试入佛门而登九天?何苦留在这世间受苦受难,百般难捱。”
这声音很低,它的主人听上去像神经病一般,可这呓语却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是传音?可是他听上去又是那么真实,这个说话的人境界一定很高,再次的这么多人,竟然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阿弥陀佛,登天之道何止一种?当年那位大佛修行百年才得登天之途,不知施主又有何看法?”
“登天难,难于吃一顿饱饭;登天易,易于睡眠眨眼。你说它难便难,你说他易便易。佛法无常,生死有道。万物之缘起于何处?起于天地?还是源自人心?
“天地变化,佛法大乘又有何用?无生无死者生于世上有何意义?万门修行之术,又何以佛法为尊?天道,天道。唉——”
最后一声叹息竟像是径直渗透进人们的脑海中,少年的脑袋被这声叹息弄得一团乱麻。无生无死者,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词语。
台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无论是百姓还是修行人都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到好奇。诺诺偏头对柳易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要么是疯子,要么是高人。”柳易面se严肃。
“你倾向于哪一种?”
“疯子。”柳易严肃的回答。
“爹,这人在说些什么?”婉儿疑惑的问道。
秦云山摇了摇头,示意女儿不要说话。婉儿立刻气鼓鼓的嘟起嘴望向了台上。
而另一边,兰坊的二位也是无比震惊。
“师父,这个人很强。”水华扭头看着师夜,说道。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敢同尊者辩论。”师夜沉沉的说。
“天道也罢,佛道也罢。追求的都是大圆满。施主有何可质疑呢?”尊者依旧是一副不生气的笑脸,面对着那个不知道主人的声音,“天道无常,忍一时方能海阔天空。施主你又是何必争论这些?百姓有百姓之福,修行人有修行人之福。福祉到了,既是缘分到了。缘分未到,又怎能强求?”
“凡人拜佛,拜的是缘分。修行人拜佛,拜的是境界。只可惜,天道无常。万一哪天天道破灭,生死无门。你们又怎么办?”
天道破灭,生死无门。
怎么这么熟悉?
少年想到,这个人的话并不只是单纯的在说些什么——
古语之言,千年之劫,天道破碎,流火横飞,江海倒流,妖星现世,祸害人间!
“阿弥陀佛。天道不可知,妄测天道者必将收天罚。”尊者平静的说道,他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这个声音的影响。可柳易的神se却是大变,他身子晃了晃,神情古怪。
“不,我收回前言。他不是个疯子——”柳易说道,“他是高人。”
“罢,罢,罢。”那个声音说道,“今i我就来看看,闭关十年的故人又涨到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