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少年竟会真的动手,似乎他并未把这座山的主人放在眼里。先前的几人都未曾动手,只是在言语上相互挑衅着。而李书墨却破坏了这个规则。
秦云山也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小子似乎变得更加冲动。刚才还是彬彬有礼的一个人转眼就拔剑相向,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诺诺看到书墨的样子,一向不喜于se的她却是一脸兴奋。
“是你,你回来了么?”
她攥紧书墨的袖子问道,语气中洋溢着欣喜。
而少年却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已经拔出了离殇。可是大脑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般,一个声音说着拔剑上前,另一个声音却告诫着他,叫他收剑回鞘,这不是闹事的地方。
他拔出了剑,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阿弥陀佛。”
就在少年挣扎在脑海中的两个声音的时候,一声佛号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那声佛号仿佛是响在他的心中一般,透过他的耳朵,直达大脑。
说来也怪,这声佛号明明只是一声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声音,却击垮了他的脑袋中的所有景象,那舞剑的少年,山头的男人,还有背着挎包的男孩都消失不见了,那些记忆重新回到了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而少年却终于发现,他还是他,他是李书墨。
这些记忆到底是什么?
他满头冷汗,喘着粗气。手中的离殇“碰”的一声掉落在地。他抬头四顾,发现大家都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突然疯疯癫癫拔出剑却又将剑丢掉的家伙。
他现在知道那些人是谁了。他想起来了。婉儿,还有秦云山。一个是他在青阳山青梅竹马的晚班,一个是他之前的恩师。他怎么会忘掉他们?
诺诺悄悄松开了书墨的袖子。她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少年不知道这落寞从何而来,不过他想大概和自己有关。
他突然想起刚才那声佛号。是谁能让他在记忆的乱流之中仅凭一声佛号便能找回自己?书墨回过头,看到一名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袈裟的僧人正站立在酒楼门外。他的右手拄着一根木质禅杖,左手数着一串佛珠。那刻满皱纹的脸上却是一张平凡老头的脸,那双紧闭的双眼却仿佛透过少年的眼睛,直接看到了他的灵魂。
“是……守门人?”诺诺有点惊讶。她才和这位守门人分别不久,自己还被他拦在了寺庙之外,现在他却自己下山来。他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来念诵一声佛号吧?
“慧言大师。”秦云山认得这老僧。他上前对这老僧鞠躬,叶彩也不好在这老僧面前发作。便也只能和秦云山一起致敬。
在场的前辈们都做出了表率,后辈们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虽然不知道这老僧是何来历,但好歹人家也帮自己重新平复了心境,书墨便也向他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小施主别来无恙?”老僧却说着书墨听不懂的话,直到诺诺在他身后对老僧哼了一声,他才知道这是他对诺诺说的。
“刚刚见过而已,大师。不用这么想我吧。”诺诺难得幽默一回。
书墨不禁腹诽诺诺的交际面怎么这么广,从十年前的到十年后的,从道家到佛家,到处都是小狐狸的熟人。他当然不知道诺诺是刚才和慧言大事才相识的。
“久闻慧言大师在山中参禅数十载,今i终得一见。不知大师是否有所指点?”秦云山问道。他只以为慧言大师是尊者派来的人。这时间除了这名伏龙山寺守门人之外,是任何人都见不得尊者的。
“秦执教和小施主言过了。”慧言说道,他对秦云山回礼。“贫僧只是潜心研究佛法,担当不起‘大师’二字。”
“慧言大师可真谦虚。”叶彩的话一如既往的煞风景,“若慧言大师都担当不起‘大师’二字的话,那可谦虚过头了。谁不知道大师在入寺之前是当今世上讲经第一人,又是化羽之境的高手,文武双全,这一声‘大师’有何说不得?”
然而她的马屁拍的却并不是地方,慧言大师只是浅笑一下,将叶彩的溢美之词一笑带过。
“山上的那位,比贫僧可要超出太多了。”慧言大师说道。
在场的自然都知道山上那位指的是谁,尊者的名号可比慧言大师响亮得多。叶彩的这一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能默不作声等着慧言大师发话。
“贫僧此次前来,实是为了这两名小施主。”
慧言大师果然语出惊人,他一开口,便引得满堂皆惊。他指得人,赫然是书墨和诺诺。
“大、大师?”书墨有点反应不过来。“您是说我们?”
他左右四顾,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和诺诺,不禁有些惊愕。
“不知小施主能否随我一同上山,去伏龙寺中做客?”慧言大师笑眯眯说,他的眼睛依旧紧闭,可书墨总觉得他是在看着自己。
“敢问大师,这是否是山中尊者的意思?”叶彩咬咬牙,发话问道,“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师接见的人,大师邀请他们去山寺中,恐怕不妥。”
“叶彩妹妹是嫉妒了?”师夜笑道,她很乐意看到离花宫的人吃瘪,“大师邀不邀请这两个孩子,与你离花宫有何干系?”
秦云山也是锁紧了眉头。他没想到原本被尊为第一大门派的青阳山却还没争过两个孩子,虽然这两个孩子中有一个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