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两个人在这荒野之上行走得倒是十分潇洒。若是除去书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不看的话,倒像是两个有风度的年轻剑客正在行路。他们走一个时辰便会停下歇息,书墨趁着这时间捡了一段树枝,给自己削起一根拐杖。他的真气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身体中的内伤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调养。他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谢决身上,便自己一瘸一拐的走着。
谢决抱着剑,正襟危坐。感觉他就像是像坐在庙堂之上一般。谢决的一言一行都似乎是在近乎严苛的要求着自己。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就连坐下也是腰杆儿挺得笔直。书墨突然产生了一种这人太死板过头的感觉。
他拔出剑,慢慢的削着手中的树枝。眼睛还望着不远处的山峰。心想着不知道师夜和水华去哪里了,还有那名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离花宫女子方缘。自从自己在那沟小水坑中醒来的时候他们就都不见了,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他也不想去理会他们的消失,既然麻烦自己不见了,他为什么又要自己去把他们找回来呢?
只是他对那名武痴少女还有些好奇。他想着水华,想着她那两把无处不在的双刀。还有那不曾在自己身上消失的气机。
“你的剑,有点奇怪。能给我看看么?”
谢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年有点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了谢决的一双如古井般的双眼。
书墨不知道他想要干啥,但是他好像看到了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瞳中透露出的一丝渴望的目光。
“这剑,是……凌剑阁的剑。”谢决双手接过剑,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我见过这把剑。”
“你见过的剑可能有几千把,而这只是其中之一。”书墨有点摸不清情况,为何死板的谢决对这把剑的态度竟更像是一种狂热。
“不,这剑是……是荆离的剑!”
荆离?那个凌剑阁的叛徒荆离?书墨哑然。似乎他从哪个边城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听说这个名字,但他不曾见过这个人。他所知的荆离,是在柳易和张老二闲聊之中所提及的那个十年前将江湖搞得风生水起的人物。
“他还是凌剑阁的师叔的时候,我见过这把剑。这剑唤名离殇。是荆离的剑!”
荆离?真的是那个叛徒荆离?
书墨哑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剑居然还会有这样一段历史。
“那i我见了你的剑,就想到可能是这把。可是……照理说,荆离已经死了,凌剑阁是不会允许他的剑流失在外的。但是……这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柳易给我的。”书墨jing惕的说,“你不会是想拿回去吧?”
谢决一咬牙,将离殇还给了书墨,但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古语云,君子不可夺他人之物。这剑既然是师叔给你的,那就是你的。本来荆离的遗物交给师叔保管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现在师叔给了你便是你的。”
书墨便一把接过离殇。他可不想谢决中途变卦把剑拿走。在说他现在也打不过谢决,
谢决带着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交出了剑,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很残念。看来这家伙真的很崇拜荆离和柳易。
书墨重新开始削自己的木棍,谢决也重新端坐。但少年心中却并不像是从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他想着柳易,想着诺诺,想着师夜水华,想着他们对他说起的荆离的事情,想着那把剑。他突然发现自己和那个十年前的男人竟有如此之多的相连之处。而他却对对方并不了解。
“喂,谢决。”少年将木棍插在地上,招呼着正襟危坐的同行人,“给我讲讲荆离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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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离和柳易,是凌剑阁上一辈中最出se的剑客。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他们师出同门,十岁起便在一起练剑,柳易长荆离一岁,也比他早入门一年,但是荆离的剑法造诣一直都是比柳易只高不低。柳易的剑法长于剑意,而荆离的剑法则在技巧上下的功夫更多,这一对师兄弟难分高下,他们一直都将对方视为这一声最大的对手。
那时的凌剑阁阁主是天下闻名的剑客青峰,荆离和柳易是他jing心栽培的两名弟子,当时的人们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凌剑阁的阁主便是从这两人之中选出。
而众所周知,每个门派都会派出行走天下的弟子,体验人世红尘。当年凌剑阁的行走天下的弟子中为首的便是柳易和荆离二人。二人到处游历,走遍了整个国家。二人年轻气盛,结伴而行,从望京到塞外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就连当年的巫毒门门主卫庄,也被荆离所斩杀。
他们到了当时的战乱之地漠北,蛮人和驻守边塞的军队时常发生着一切冲突,而那一年却因为蛮人大饥荒,攻势尤为凶狠。杀红了眼的蛮人将边塞军队杀得溃不成军。柳易和荆离便在那里停留下来,帮助军队对抗蛮人的进攻。
这一停留,便是一年。在这停留的期间,他们的剑法已然大成,柳易更是进入化羽境界。他们在漠北塞外连杀三i,血染白衣,斩千人,震惊世人。
柳易的沧澜剑便是在那时所成。而荆离,在这一次却是输给了柳易,他的剑术虽已是通玄,但却并没有找到他真正的方向。回到凌剑阁的时候,他已经是隐隐有了入魔的迹象。
青峰担心荆离会入魔,便让他呆在凌剑阁之中,不准他踏入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