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地呆了几天后,叶菩提便带上月白和辛梓往帝释天的路上赶去。
“最近面色怎么这般差?”叶菩提关心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月白摇摇头,僵白着一张脸。
都是那只可恶的虫子!一想到自己的血液里有着那绿色的、颗粒的、便便的异样物体,月白心中就一阵恶心。
“辛梓,你给月白取些药吧。”叶菩提看着月白脸色愈发不好,说道。
叶菩提也将身下祥云的速度放慢了些。
月白心中不由得为叶菩提入微的关怀一暖,随即,因为身下这软绵绵的云朵越飞越高,那种恶心的感觉又再度袭上心头。
月白服下辛梓递来的绿色药丸,这才好些。
“辛梓姐姐也是炼丹师么?”月白知晓那药丸的成分,不由问道。
“嗯,是的呢。”因为月白的身份,辛梓也对她浅言细语道。
“那为何不用紫花地丁而是用败酱草呢?”月白不由疑惑问道。
“紫花地丁多用于解毒,这种情况下用它作为药材不太合适。”辛梓倒是没有想到月白会这么问,压住心中的一丝不耐烦说道。
辛梓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但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月白不由这么想到,当初她没醒来的时候也是辛梓在照顾她吧。
抓紧了身下的云朵,月白的眼光又飘向叶菩提去了。
白衣,孑然于世的尊神。
待他们来到帝释天的时候,正好赶上又一个月圆之夜。
夜间的山顶依旧偏寒,月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鹤麾给自己披上,眼见却是看见辛梓带着一脸甜蜜的给叶菩提披上了一件袍子。
笑的是那般灿烂,而一向不喜人接近的尊神竟是默默的允许了。
月白心中像是被刺了一下。
摸着手中温暖的大麾,半年前的这个时候,是他给自己披上的吧。
风比及初春的那会呼啸的更厉害了,吹的树哗啦啦的作响。
现在,静待子时。
三人默默的站在湖边,月白却是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离那并排两人的距离便一下出来了。
月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畏惧水下那些长得美丽却是凶残的银色箭鱼,还是只是不想和那两人站在一起。
亦或是两者都有。
满月从遮挡的乌云中透出一丝脸颊来,却是止不住的苍白。
叶菩提见此,不由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
“时辰到了,月白!”由不得他多做考虑,无论如何,血祭不能断!
布下寒冰阵,湖水迅速的被冰覆盖。
月白的身子飘了起来,渐渐的融进湖里。
她睁大了眼,静静的看着。
白衣抬手风云变色,挥袖山河永寂。
是什么在撕咬着自己,又是谁站立虚空俯视着自己?
那咔嚓咔嚓的咬合声,为何尖锐的直钻耳膜?
那透明的冰层,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打破的鸿沟,明明可以清楚的看到,却是永远无法触及。
“啊——”月白痛苦的嘶吼。
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焚烧,将要破体而出。
巨大的骨翼在月白身后张开。
“那是什么?”辛梓吓得不由后退几步,失声道。
一对血色的眸子在月白身后探了出来,阴测测的望着辛梓的方向。
“哗啦——”那对骨翼扇动了一下,顿时在冰面下滑出数十米的距离。
骨翼上缠绕着九幽之火,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鬼火一般。
撕咬着月白的银鱼,就像是碎开的玻璃,一哄而散,死伤无数。
幸存的匆忙逃向了湖底。
“你是何方妖孽?”变动太快来不及阻止,叶菩提沉声喝道。
骨翼一振,骷髅男子破冰而出。
白森森的骨架,在风中喀拉卡拉作响,就像是破旧的风车发出的声音,却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脸部被一块银色的金属面具遮住,只留下一双血色的眼眸。
血色,月白看着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无边的红色之中。
身下是濡湿的,温热的,自己的血液。
这么冷的地方,却是不能够冻住自己的鲜血。黑白分明的眼瞳,映出的是一个血红的世界。
那是,戏美吧。
破碎的心脏滴着血,却还在跳动。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缓慢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痛。
偌大的荒芜一下席卷了整颗心。
为什么要骗我?
容貌艳丽音色却清冽的少年,不爱穿衣服的少年,变成肉乎乎虫子偷酒的少年,前几天还用手指夹起糍粑瞳色清澈的少年…
哪来的风,穿透了胸腔。
这究竟是身体的疼痛,还是精神的折磨。
不,那都是心疼了。
“叶菩提。”骨翼男子眯起了血色的眸:“初次见面,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了。”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你是骨王?”叶菩提问道。
“是又怎样?”骨翼男子双手抱胸,一幅轻蔑的模样。
月白浑身一震,那么远的距离,这句话却是那般清晰的闯入她的耳朵里。
骨王,骨王。
那些骷髅生物的王者。
“那么抱歉了!”叶菩提右手臂上隐隐有一根极细的金线缠绕着。
“去!”叶菩提一声轻喝,金线脱手而出,刹那间便在空中化作一条巨龙,咆哮着朝着骨翼男子而去。
“天地万法,妖孽皆诛!”冷清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九天,又像是就在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