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那声音传递的无可形容的悲伤与痴缠,一声声的在她耳边肆虐。
她正欲推开门的手顿住了,僵直了身子转了过去。
“为何…不回来…为何…”
那声音就像是密密匝匝的绳索。一道一道的捆在她的心上。
院中那颗两人合抱的桃花树下,层层斑驳的光影中,一玦带着脏污的白袍刺痛了月白的双眼。
眼前的叶菩提…
白袍上带着泥土的印记,一头乌发因为久未打理蓬松凌乱,五官隐在桃树枝桠巨大的阴影中,无法瞧得更为清晰。
只是一天的光景,怎么人就瘦了呢?
月白心一下痛了起来。
“相公——”月白飞扑了过去,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那人的骨骼清瘦的咯人。
但是月白此时哪里管得这些,她的师傅。天神一般的师傅,何曾有过这般狼狈落魄的模样?
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叶菩提身子一僵。好久,好久,不确定的轻声问道,怕是惊扰了什么:“娘子,是你回来了么?”
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月白的心头又是一酸,她轻轻的将脸贴着他清瘦的脊背,低低啜泣。
“是…我回来了…”
“嗯?月白你回来了?”听到院内的声响,裴旻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从厨房出来,音中带着欢喜的说道。
看见来人,桃夭挑眉。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与烦躁。
“你怎么在这?”眉蹙起,桃夭身子一闪,挡在裴旻生前。
此时的裴旻已经换回一声粉色的男装。
“我若不来。你们见到的怕是一具尸骨了。”裴旻抬袖遮唇轻笑,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这个楚楚的男子,实在可恶!
裴旻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那是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再看到月白的脸色有些难看,竟是升起了一丝说不清的快感。
后悔了吧?是不是有些心疼?这样你便不会随着这个不知打哪里来的男人一走便是半个月!
裴旻也不知为何。对桃夭的排斥十分强烈。
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便是不愉快的场面。
“……为什么……”月白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紧紧抓住叶菩提的手骨节泛白,那般用力,似乎害怕下一个自家师傅便要离开了一般。
“丢下自己的相公半月未归,你说这是为何?”裴旻双手环胸,语气中满满都是酸味。
什么?
半个月?
月白如遭雷击,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脑子里闹轰轰的,一片空白。
桃夭眼中精光一闪,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看向裴旻的眼光危险残忍。
是的,他是故意欺骗月白的。
如果不这样,他定是连一晚静静守候她的时间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桃夭的心不由复杂难明起来。
看向月白的眼瞳血色又深了几分。
“……必须在三个月内回来……否则,药如来也不能救活她!”太上老君的话像是咒语一般,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响。
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她……仅有三个月的命可活。
月白半晌才从呆滞的状态恢复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接着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桃夭,又将眼垂了下去,低头不语。
桃夭许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吧……
又想到师傅为等她消瘦如此,心中不了遏制的心疼,又隐隐带着一丝甜蜜。
月白缓缓的蹲下了身,将头放在了他的双腿上,两人的双手交叠,她轻轻的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相公,我回来了……”
叶菩提的身子因为在院中等了太久,而染上了晨露冰寒,冰凉的指尖轻轻拨开了她脸颊的发丝,接着抚上她的脸,声音沙哑的说道:“没……回来就好……”
月白心中一涩,鼻梁一酸,再也忍不住,从低声的呜咽变成嚎啕大哭了。
见此,桃夭极为不爽的别过脸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人会哭,那人的泪水,亦不是为他而流。
而一旁的裴旻,眼中也满是受伤。
无论他做什么,月白都是看不见的么?
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一个人。
(文章后面的剧情很快了,月白的身份也即将揭晓,妹纸们多抚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