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你也别笑哥,你以为王福来和我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他就会忘记了我给他的一耳光?他现在之所以对我献媚讨好,还不是盯上了什么位子,想借我搭桥走通李书记的路子?到了年底,谁不想挪挪位子?”印常青笑一笑,反问印银桂,“先前大家都在等你送完朱来富好上车,你嘻嘻哈哈又和朱来富扯些什么?”
听印银桂笑嘻嘻地把送朱来富时两人的对白学了一遍,印常青笑道:“什么?他想打入李书记的小圈子?你们南s区正好常务副区长出缺,他应该是瞄上了这个位子吧?”
印银桂接口道:“哥,这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你虽然不在官场了,但你的政治敏感性还是这么高呀!”
印常青哈哈大笑:“老妹呀,这官场中人,和烟鬼酒鬼毒鬼一样,都是瘾大公司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钻山打洞,无孔不入,做梦想的都是位子。这还用猜吗?这是一个通用的公式。所以只要有什么位子出了缺,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朱来富也好,王福来也好,在台上作报告,都是大骂跑官要官,其实自己无时无地不为想升官在钻山打洞找路子。”
印银桂不想一句玩笑引发了她哥这多感慨,但她哥的这番感慨对身在官场的她来说,听了又觉得无趣,是以她又转移话题道:“哥,咱们不聊这个,还是聊聊你。你怎么官司越打越大,胆子越来越小?什么京都高人,一个无名鼠辈,不过就是通过临澳中院取了马波那里一份证据,看把你吓得六神无主,惊动了一族人。我当什么大事?以为天塌下来了。今天区政法委、法院和公安三家表态如此坚决,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家去睡大觉吧。”
按照原来的计划,在查出了屈楚生背后的这个高人之后,印常青原本是想按照余水清的想法,打电话约洪峰见个面,试一下走讲和的路子的,如今见临澳中院已经中止了案件的审理,张建军不用在三天内向临澳中院提交证据,这边南s区法院王福来拘留了武祖长,姚永清接手案件之后又有了将屈楚生叔侄网进案子的路子,只等专案组京都调查核实洪峰的身份后就可以将洪峰手到擒来,所以这时候听印银桂这么一说,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感觉到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于是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非洲佬的爸爸,黑老子!想到临港翻天,他以为他就真的上天了?”
印常青上车,酒涌上来。他是个酒后煲电话粥有瘾的人,把手机夹在耳脖子后就开始了煲电话粥。
印常青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余水清的。
印常青在向余水清通报了武祖长案件的进度之后又安慰他了几句:“余院长,没事,你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坐等好消息吧。还和他有什么好谈的?和我斗,你看我怎么把他像一只蚂蚁一样掐死!”
余水清这时候随着全能法官宣讲团到了菊县,下榻在竹林宾馆,深更半夜接到这个电话,余水清听了觉得心里不踏实:第一,因为这个洪峰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他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些核心情况都还是难以确定;第二,从法律上说,通过武祖长的案子有可能把洪峰网进来,通过定远临港公司的案子也有可能把屈楚生叔侄扯进来,但即使洪峰就是个私人侦探,要想取到洪峰从定远集团非法收费的证据谈何容易?若洪峰果然是个私人侦探,他收费合法的可能性更大。而屈楚生见过多少场面,又有人大代表这个头衔罩着,通过抓屈湘庆的办法来达到撬开他的嘴目的,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余水清明知自己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所以最希望的当然是和解,是息事宁人。但他的意见却让此时踌躇满志的印常青给否决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印常青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印金桂的。结果电话一接通,他才知道印银桂刚刚已经打电话向印金桂通报了消息。只是印金桂见事情并未了结,所以也没有转告只管大事不管,小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李松青。
印常青捏着手机,一时口里念念有词:“洪峰,高手过招,也就招把两招。你虽然现在只亮一招明招,但我知道你准备了一明一暗两招。今天我也还了你一明一暗两招,你的暗招不足以致命,我的暗招要叫你无处遁形。洪峰,你快现出原形来,老夫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这后一句,印常青是喊出来的,喊得路人侧目。
车到临福园小区楼下,印常青打了第三个电话。
这第三个电话是打给于振亚的。结果于振亚的电话却是关机。印常青知道于振亚关机必已睡觉,睡觉必反锁门,所以没有惊动她,只得悻悻地到律师事务所去搂着枕头睡。
快到律师事务所时,印常青打了第四个电话。这第四个电话是打给张建军的。
张建军这时候正在张村街医院的病房里看望两个摆场子受了伤的小弟。原来负责开拓砂石市场的张北江今天在望福楼小区装修工地被张村街砂石市场的另一霸曹无伤打了,张南江受张建军之命下战书,约定夜里十二点在刚刚交房,还没有开始装修的望福楼小区与曹无伤摆场子。结果张南江带着“飞豹帮”二十多人,手提马刀腰别钢管设下埋伏,与曹无伤的人火拚一场,“飞豹帮”大获全胜,以轻伤两人的结果撂到曹无伤五个,更重要的是曹无伤本人被削掉了一只耳朵。
张建军接到印常青这个电话,更加意得志满,大大地恭维了印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