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低头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周戎一口一口慢慢喝茶顺便耐心地等待着,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慢慢悠悠,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五分钟,萧白终于揉着太阳穴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很轻淡的笑容。
“大队,叶绝是我老婆,或者说,我是他老婆,”说这话的时候,萧白的姿势很放松,两腿交叉,双手叠在一起,笑容很平静,看的周戎一时都愣了,其实他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一直难以相信,现在听萧白就这么讲出来,周戎心里居然还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两个人都没说话,屋子里只有那台旧式钟表表针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周戎盯着萧白看了很久,他想着自己认识萧白都多少年了,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个同/性/恋啊,可他终究还是喜欢上男人了啊,这是为什么,到底哪里不对了,又为什么会是叶绝,这帮兵选训的时候,周戎可都是看在心里,那会儿萧白跟叶绝明显还很不对付,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的?
周戎不知道,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也无法去用自己的眼光评判些什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错,或者说相比对错,他更关心萧白的前途。
“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么?你是怎么打算自己的前途的?还有,你父亲那里你准备怎么说?”
周戎没有发火,只是很温和地抛出了这三个问题,萧白对他笑了笑,答道:“老胡他们都知道,这事儿我们准备瞒着,不影响我们的前途,至于我爸那里,他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接受,以后再说。”
这个问题实在是也挺棘手的,饶是萧白在战场上再铁血杀伐,遇到现实的瓶颈,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周戎又是沉默了很久,他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下去,让萧白归队之前,他叮嘱自己这个铁打的队长:“有空了跟你父亲打个电话,他肯定能见着贺维泽的,找到了贺维泽你大概也就能找到叶绝了。”
萧白点点头,对着周戎郑重的敬了个军礼,然后推门出去了,走出周戎办公室的时候,一阵风扫来,卷着西山那边青松的清冽味道,让人神清气爽,这是他最熟悉的属于利刃基地的味道。
最终,萧白并没有联系萧建国,而是萧建国一直跟在身边的秘书联系了他,跟他讲老爷子现在正在他们c军区的一个疗养院里,让萧白过去见他一趟,等到萧白风尘仆仆地赶到那个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的事情了。
这个疗养院规模不大地处深山,外界并没有一个人知道,院子一周都把守的相当森严,从地上的痕迹来看,萧白判断出这里曾经驻守过一个连以上的士兵,为了看住一个人,这架势还真是够大的。
萧白见到他父亲的时候,萧建国正披着军大衣在院子里喝茶看报,知道他来了便屏退了身边的警卫兵招招手让他过来。
“爸,”萧白在萧建国身边坐下,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居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见过这位少将父亲了。
萧建国明显消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还很精神,他给萧白递了一杯茶:“尝尝,老家农民自己炒的茶叶,味道很浓啊。”
萧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确实苦的要命,却也很提神,他没再多喝,将被子放下,把萧建国的军大衣掖好了,问着:“你最近怎么样?”
“一把老骨头了,死不了,”萧建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肩膀,点点头:“嗯,更壮实了,也好啊,看来你之前受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萧白点了点头,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一笔带过,他相信萧建国对于这次任务的事情比自己还要清楚,但父子俩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任务的事情,只是唠了唠家常,像是在弥补这一年多没见面的时间缺憾似的。
在院子里陪萧建国坐了一上午,吃过了午饭之后萧白便该归队了,萧建国将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人都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情,想知道你们那两个队员在哪里吧,”萧建国看着萧白,目光锐利,简直会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萧白迎着他父亲的视线看了过去,萧建国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那个赵博文以后你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他被调到某秘密部门去了,所有你们那边的档案都会销毁,至于叶绝,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白听了这话,眼中一瞬间放出光来,看的萧建国都愣了愣,但他没管,还是接着往下讲:“我本来是想让贺维泽也来一趟的,可他现在正处理很多善后的事情,也就算了。我知道这一趟出去你们受了很多苦,可是萧白你要记住,真正坚定的战士会有人民和祖国的支持,你们不是为了任何一方利益服务的,也没有人可以抹杀你们,放心,回去了以后你的那个利刃还是利刃,没有什么会改变。”
萧白整个人都僵住了,说话的声音也很生硬:“境外的那些人,有不少我们自己人啊。”
“我知道,”萧建国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似乎也十分不忍:“可当初选择了这条道路,难道你就忘了另外一条道路上永远不缺少的就是权力和争斗么,这是我们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以前我想让你走上这条路,可现在看来你的选择也没有错。”
萧建国的这句话彻底震住了萧白,很长时间以来,父亲身边的人都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