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随即就笑了:“那又如何,侯府便是知道实情,难道敢公布出来不成?还不是得说家里进了贼。”
“侯府不原公开你妹妹无耻怀孕的事儿,顾及的是霍府的面子没错,可你真觉得这件事儿能动摇世子爷半分?你可懂这世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这种事儿男人沾上,不过是一个fēng_liú,最多算是下流。可男子用家世功名一遮挡,便什么都过得去。可是女子却但凡沾上,就是个死了。另外,编故事也要靠谱才行。想想堂堂霍侯世子爷,相貌出众,军功傍身,想要多少美貌干净的女子不可得,非要你妹妹那种残花败柳?还□?到最后,你妹妹不过多污了一层名声罢了。”
楚怜怜本意不过是吓人的,她也不可能愿意把自己妹妹的丑事公之于众,只是没想到唬弄不住。若真是什么好处都落不着,她也不必顾惜妹妹的名声。便道:“世子夫人不用吓我,我妹妹反正是活不成了,自然会拼死一闹。不知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可舍得下地位脸面……”
就纯粹要拼谁更不要脸是吧?
侯府世子是玉器,你家妹子是瓦罐,谁要跟你拼着摔啊。
明玫笑道:“楚姨娘难不成以为,只有你会编故事吗?就没想过,若妹妹传出与人通奸之事,你这位郑府的楚姨娘会不会被牵连到呢?”
楚怜怜一愣道:“与我何干?”
“一家子教出来的子女禀性,大都差不多少的,因此才有家传渊源之说,楚姨娘你说对不对。”
“什么意思?”
“听说郑伯爷女色不断,却有将近二十年,郑府没有伯爷子嗣出生了,偏楚姨娘就能。郑家其他人难道不会怀疑那贵子怀得蹊跷不成?”
楚怜怜不由大恼,还堂堂世子夫人呢,就敢这么空口白牙污上她来?
“世子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毁谤也是罪!本女子若被污陷,也不过拼却一死。”
一会儿要死两个人了。
明玫笑起来:“谁说不是呢。可若是真事儿呢?比如被查出那奸夫是谁,如何勾搭上的,如何成的事儿,细节详实得如你妹妹这般……楚姨娘当明白,这世上的事儿,真真假假原也说不清。比如你妹妹,明明有那么个奸夫,可霍家却愿当那人不存在。比如楚姨娘你,便是没有那么个人,也不见得郑家那几位大爷,就找不出那么个人来是不是?”
这世上的事儿,也并不是拼命就能达到目的的。
楚怜怜能在郑府立足,自然是因为有郑伯爷宠着,信着。郑家那几个没事儿也想找出几分事儿的大爷,有郑伯爷顶在前头,一向对她是苦无良策。
但楚怜怜原先也并不怕他们。反正跟了个老头儿,她过的就是有今朝没明朝的日子,真到了那时又再说。
象她这种,既不怕死,也不要脸的货,自然没人拿她有办法。倒混了个风声水起。
可如今她有了儿子,她就要替儿子想想了。
若有这样的闲话传出去,且不说郑伯爷会如何想,以后郑伯爷百年了,那郑家人以此作伐,别说分产了,让她儿子不得入祠,甚至把他们母子赶出郑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楚怜怜瞪着明玫,恨不得上去抓她两把。
“所以楚姨娘,你有功夫在这儿瞪我,不如赶快想法通知到你父兄,让他们替你闭紧了口别透出风去,不然你妹妹的名声搭上你的名声全毁,连带的你儿子也跟着糟秧,岂不可怜。”
她以前敢拼死闹腾,因而在郑府得以横着走,那是因为她无所顾及,虽然也给娘家父兄讨些好处,但他们远不是她的软肋。如今哪怕她还敢豁出自己命去,难不成也能押上自己儿子不成。
楚怜怜傻在当场,然后她很快脸色变幻,身子一矮就跪在地上,成了个戚戚可怜的小女子,开始表现伤心欲绝水磨功夫起来。
明玫起身走人,再不理她。她倒也不敢追着喧嚷。
楚怜怜行事跟变脸一样快,转身就缠着霍侯夫人兑现承诺。出了霍家门,直接跟着霍家派出的管事儿再去京兆尹打点,给自家父兄好一番交待。
楚家父兄当然也明白,楚惜惜如今不行了,楚怜怜的儿子以后混的好,更是楚家长期的依赖啊,又如何能不为他们母子考虑。
他们全家对楚怜怜都言听计从的。楚家人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也没有再上霍府,一家子夹着尾巴回大兴去了。
明玫十分感慨,这一家子真是。那楚怜怜上门,竟然没去看自己妹妹一眼。他们全家都觉得这楚惜惜定是活不成了,没必要再在她身上费神儿吧。
实际上楚惜惜也十分小强。这么一翻过山车翻摔下来,竟然也无大碍。
从霍侯夫人的人被公差带走一空,明玫便拨了人照顾楚惜惜。金医士认真号了脉,说楚惜惜身上有挺严重的内伤,还有就是因滑了胎而失血过多,伤了气血,总之这副身子是残败不堪了,要想活命或活长了,就得好好调理。
明玫让他只管开药,没有看着人死置之不理的道理。
然后连番施针灌药,楚惜惜早已醒来,据说身上散了架似的痛,不停呻吟两声。
霍辰烨给明玫留下的两个人是对夫妇,将将三十来岁。都是中等身材,又黑又瘦,常年晒伤妆,看起来一副很不起眼儿的模样,据说是真正的江湖高手。
男的叫黑天,女的叫白夜,名字起得也很江湖很拽猛,只怕人不知道他们是假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