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花店的门,在一阵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摩擦噪音中迈入店内,然后把醉成死狗的鸦天狗随手扔沙发上。
完事。
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层次的疲劳感在随后的片刻内侵袭而来,当然,不管是精神还是*上,皆是如此。
彻夜长谈并非是健康的养生之道,即使是身为妖怪也经不起长期的在深层睡眠时间的活动。润的玩笑并非无的放矢,事实上从开春以来安适的彻夜长眠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也许在某个再平淡不过的夜晚,合上双眼的我也就再无醒来之时。
射命丸文在睡梦中出于种族习性地翻了个身,将尚未收起的羽翼从我这个外行人随手抛下而导致的不健康睡姿中解脱出来,哼哼唧唧地发出无法理解的梦呓,随后安然睡去,全然不了我这个失眠的酒友。
不过这样也罢,这样也好,这样就好。
有些无趣地挠了挠头,找了根靠窗的躺椅坐下,权当是放松。
夏夜的温度不会太低,不用担心着凉感冒之类的琐事亦是这个时节少有的幸事之一。
只是,在下一个这样的时节,我还有机会这样清闲地坐在这里空想么?
回想起年前跟射命丸文打的那个赌,一股荒谬的讽刺感不禁油然而生。
“十六夜君啊,看来我是等不到下一个新年去红魔馆送贺礼顺道验证那个赌约的时候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妖之下,芸芸众生皆为小丑,我只不过是其中最滑稽的那一个。
这样的道理,我又怎会不懂。
境界的大贤者,把人看扁也得有个限度吧,要知道即使是在笼中傻乎乎地奔跑着的仓鼠,暗地里也是保留着分食同类的獠牙的。
...
----------------------久违的分割线----------------------
曾经有个手持黑斧破弓楼观剑的大汉对他的敌人说过,
“你们铠甲在我的面前如同*。”
我深以为然。
现在我眼前的白发女子也是这样向我宣扬着的。
只是铠甲变成了一扇已经成为历史过去式了的木质房门。
简而言之,在这个依旧残留着徐徐微风的夏日,我家那扇饱经沧桑受尽欺辱的破门终于在藤原妹红的又一次暴力摧残下告别凡尘羽化登仙。
好了,我曾经许下过诺言,会把你与人里那辆破马车的车轱辘一起安葬入土的,
放心地去吧。
我的目光中流露着悲悯,额角浸透着冷汗,望向那扇守护了这三坪大的小屋多少度春秋现在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门板。
“别傻瞪着那门啦,大不了我回头找材料帮你重做一个!”身为现行犯的藤原妹红依旧一如往常地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罪恶感亦或者一丝一毫的悔悟,眼下她正站在吹着穿堂风的屋内冲着物主张牙舞爪,“总之,慧音这次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把你带过去上户口。”
“我能申请黑户或者托人办证么?”依然沉浸在感伤之中的我沉痛地举起了左手询问道,“比如说你。”
“不能!慧音说过你已经拖了整整五个月了,开春那会儿是因为你突然跑去外面不见踪影也就算了,但是自从回了人里之后你也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而且每次她一跟你提起这件事你就躲躲闪闪地闪烁其词!”
“我出远门之后没能准时把消息传给老师怎么看都是妹红你的错!”
明明当时有在走之前千叮万嘱她不要忘了告诉老师一声结果她还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害得我前脚刚回人里后脚就被老师拖进小黑屋训了正正一个下午!
“??拢 ?p> “西奈!”
路过的旧町住民透过被破门的门框对着屋里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我们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察觉到这一情况藤原妹红转过脸去对着门外围观众人瞪了一眼,后者立马鸟兽作散。
淫威不减啊,看来她这个人里守备队队长当得也是顺风顺水。
“总之你今天不去也得去!老子就搞不懂了就这么点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阿求在之前的那些事情里面也没少关照过你而且大家一来二去也是熟人你究竟在抵触些什么?”
驱赶走了不相关的围观者之后藤原妹红回过头来询问道。
“我只是不想浪费人家的时间和卷宗罢了。”面对她的质问我只能翻翻白眼。
“哈?”
“没什么...要去的话就赶紧,不然老师发起火来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四下打量了下家徒四壁的小屋之后我有些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随即先一步走出了这已经长久未曾来过的居所。
在年前入狱的那三十六个小时里,我作为一个人类生活在人间之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抹消掉了。
不管是曾经学舍时代的友人也好,还是那个会为我种下一株花草的老顽童也罢。
所有的一切。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手,精心地为我编织起一张又一张网,等我在不知不觉中深陷于其中,又拼死拼活地撞破它跌进另一张更加致密且致命网中之后,才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将先前留下的一切清扫一空,仿若尘世这遭从未走过。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干脆了?”快步跟上来的妹红似乎被我的态度变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刚刚不是还抗拒得跟一只死狗一样么?”
“因为连妹红你都亲自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