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芜菱收起书,抬头笑道:“好,我扶你走走。”
6芜蘅因为双足水肿,不愿意下床动弹,6芜菱却知道医书里说过多走动才利于生产,总是软磨硬泡,要让她多走。
6芜蘅不愿意拂了妹妹的心意,虽然不愿,她还是勉强说好,艰难撑起身子慢慢坐起来。
旁边的紫燕连忙伸手来扶,一边笑道:“二姑娘待大奶奶真好。”
6芜蘅一边笑一边道:“她是我妹子,待我不好待谁好?”
6芜菱也上去搀扶,她和紫燕两人一边一个,扶着6芜蘅在地室里绕圈,昏黄灯光如僵滞的水,映在墙壁上一块块青砖上,青砖年代本久,更加晕出一种润泽的光,奇特而陌生。
炕和桌椅,在这样的光下,都是黑黢黢的。
摇摇曳曳。
6芜菱深深吸气,她最近总是爱深呼吸,不如此不能排遣掉胸口的郁气。
然后,她发现别人也都是如此。
地下日子,一天如一年般难熬。
她们都喜欢盯着更漏,算着时辰,否则不知道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快到了午时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松口气,面上露出欢欣来。
所有人都暗暗盼望,躲了一两月,某一天钱忠便会笑嘻嘻说:“大奶奶,6二姑娘受苦了,大老爷吩咐,今天可以搬出去了。”
然而,不过是在地下的第七天,绿蚁便带着哭腔跑过来,“二姑娘,午时了,老钱管事没有来!”
地室中本来已经僵滞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成了实质。
令人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