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天悠哉悠哉,无所事事的李牧,真有点汗颜。
苏檀儿自己选的路,他也没法劝阻什么。
只能每天多备点她爱吃的水果点心,或者陪她说说话,听她倾诉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问题。
除此之外,秦嗣源的棋摊,前些天又重新在秦淮河边摆起来了,李牧又多了一处去处,有时路过,也会去那里坐坐,杀上两盘。
有时掰着指头算一算,不知不觉间,他来到这个世界,竟有一年了。
这一年来,过得相当安逸自在,有极漂亮的娘子,有乖巧的丫鬟,有红颜知己,有不小的名气,也算慢慢的融入到这个时代。
只是,这一切的繁华,终究只是埋在火药桶上,一地的繁荣而已。
街头港尾经常听人说起,周边某地又有人占山为王,某地某地有人扯旗造反,竟都当成平常事一般,显然这种事情听的早就麻木了。
眨眼到了四月底,江宁城再次笼罩着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除了五月五日端午节,将要在秦淮河上举行的龙舟赛,五月初开始,还有一个延续六天的盛会,选花魁。
如果说江宁每年的诗会,是才子展示的舞台,这场花魁赛,却是美女佳人的盛会。
如同中秋节,上元节,有官府在背后支持,花魁赛同样有官府的大力支持。
赛制说也简单,六天的时间,前三天,江宁十里秦淮,城内大大小小六七十家左右的青楼,几乎是放开了迎客。在准备好的露台上,让自己院中的人若是喜欢的,便买花送过去,这些花,便是人气的佐证。
和现实世界的直播打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期间,各大青楼大展神通,卖力宣传楼里的姑娘,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各个青楼的手段了。
到了后三天,才是重头戏,白日里与前三天无疑,到了晚上,会在白鹭洲附近举行大型的聚会,江宁知府以及诸多社会名流也会到场,共参此风雅盛事。
花魁赛,便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中开始,江宁城中诸多青楼都弄得很隆重,秦淮河上,一艘艘画舫彩绸招展,好不热闹。
李牧带着小蝉,随着人流,在各处青楼间随意逛着,小丫头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一身白色缀碎花的夏日衣裙,窈窕乖巧,惹人怜爱,跟着李牧逛青楼,相当扎眼。
来时本想让她换上男装,谁知小丫头不愿意,低头纠结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道:“也不是一定要换装,小婵早上打扮了好久呢!换装又要等很久。”
“那就不换了。”李牧只能挥挥手。
小婵闻言立刻由嗔转喜,拉住李牧的衣角娇笑但:“姑爷,你真好…”
李牧揉了揉她的包包头:“你才知道。”
小婵脸色微红,立刻捂着头,嘟着嘴道:“姑爷,人家梳好的头!”
换来李牧一声哈哈大笑。
两人转了一会,小婵看的津津有味,李牧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虽然里面的姑娘花枝招展,真正出挑的并不多。
大概要等到三日后,经过遴选过的姑娘,登上白鹭洲表演,才真正有看点。
领着小婵出了青楼,沿着秦淮河走了一会儿,秦嗣源仍然在摆棋摊,不过康贤没在。
李牧领着小婵走了过去,初夏的秦淮河岸,晚风轻拂,杨柳垂岸,李牧坐下与秦嗣源对弈,小丫头就坐在旁边,在微风下静静的看着,发丝随风轻抚,青涩纯真,隐隐也有些长大了的感觉。
另一边,金风楼后院,作为四大行首,金凤楼的招牌,花魁赛夺魁的热门,元锦儿结束了上午的表演,卸了妆,正在享受难得的一点轻松时光。
虽然表演是轮着来的,她半天下来登台的时间并不算长,谁让是夺魁的热门,一位位才子客人慕名而来,有的甚至一掷千金,就为见她一面。
下了台也只能费心费力的周旋在这些人之间,应付各种麻烦,也是一件十分耗心力的事。
幸好,云竹姐终于抽出时间来看她了。
卸了妆,头发也懒得梳,元锦儿就这么慵懒的靠在凉床之上,一面说话,一面在胸前抱着一盘宴客的果子蜜饯往嘴里塞。
下一刻,果盘便被聂云竹给收了回去。
“让你少吃点这些,多吃点汤饭,也不怕表演时胀气了,看你怎么办?”
元锦儿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道:“云竹姐,没事的,我状态好着呢!妈妈这几天让我吃那么一点饭,饿死了。再说,要那么高的名次干嘛!花魁谁爱当谁当。”
聂云竹最终又把果盘放在旁边:“那也要少吃一点,甜的吃的多了发胖。”
元锦儿又捏了一颗蜜饯送去嘴里,仓鼠一般嚼了起来,边吃边道:“知道了,云竹姐。”
说着,忽然笑嘻嘻道:“不对,今天应该叫云竹哥哥。”
聂云竹瞪了她一眼,为了不太扎眼,她今天是女扮男装,手拿折扇,一身黑色长袍,长发束起,头上还带了学士巾,眨眼一看,还真像一位羽扇纶巾的才子。
特别是气质,经过半年多的商场磨练,竹记规模也越来越大,不经意间,聂云竹就养出了一股气度。
两人闲聊一会儿,聂云竹看了看桌子上的几篇诗稿,不禁笑道:“这个曹冠,对你倒是真上心,花魁赛刚开始,几篇诗词就送过来了。”
元锦儿伸了个懒腰,慵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