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停步,打了声招呼。
“公主殿下晨安。”
离裹儿没有寒暄,劈头盖脸问道:
“欧阳良翰,我怎么听阿兄说,这次出行是你的安排……好端端的,你让阿兄跑出去干嘛,虽然阿兄吞过那份符水,但离开太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欧阳戎看了眼她紧绷的俏脸,这位小殿下的语气颇有兴师问罪之意……他脸色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反问:
“世子在城里就没有三长两短的万一了?不也天天往府外跑。”
“你是说……安慧郡主之事?”离裹儿眉心的梅花妆微蹙,皱成一粒猩红小点,颇显这张鹅蛋脸美而妖艳。
欧阳戎整理袖口:“让世子出去逛逛吧,这种事都会有个冷静期,这阶段,大多数男子会慢慢热情褪却。人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长期待在一个封闭环境里,容易偏执,纠正办法很简单,多出去走走,见见新人,看看市井百态,自然能知道自己心底想要过什么日子了。”
离裹儿神色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偏开视线:“可还是不理解,这种一时的热情从何而来,那位郡主我见过,若是美若天仙也就罢了,但长得普普通通,比不上秦家女,还没她丰腴。”
欧阳戎微笑:“公主殿下是理性之人,世子比较优柔感性,自然互不理解,多一点宽容较好。”
她目光灼灼:“那欧阳良翰伱是哪一类的人?”
“我?我本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什么乱七八糟。欧阳良翰,我问你,万一阿兄回来了,冷静期没冷静完,依旧心念卫氏女怎么办?”
欧阳戎置若罔闻,话锋一转:“公主殿下上次提到的那个梦境,在下越想越觉得有趣,可否再仔细聊聊……”
离裹儿眼皮不抬,面无表情:“怎么,欧阳公子难道回去后找到类似明月之物了,玩试探口风这一套。”
欧阳戎表情不变:“只是好奇,公主说的摸棱两可。对了,梦里那明月有什么名字没有,或者雅称什么的……”
离裹儿安静了会儿,转身走人,只丢下一句话:
“时间太久,忘了。但你若是有什么线索,可带来找我,除此之外不必多聊。”
欧阳戎斜眸目送这位娇蛮公主背影远去。
在廊上静立了会儿,他摸了摸袖中夜明珠,微微眯眼。
刚刚与离裹儿言语间,依旧没有触发到福报。
欧阳戎转身离开。
……
梅影斋,朱楼。
离裹儿一身紫色男装,白袜裹足,缓步登楼,走进闺房。
破晓的阳光洒在窗台边的杜鹃花盆上。
离裹儿熟练的抽出裹胸布,扯掉男儿的束发纶巾,青丝披肩,第一时间走去窗台,给花浇水。
低头赏花,安静少许,转身走去了书房最里面的倒数第二张书架前。
她踮起脚尖,从书架顶端取下一盒。
离裹儿捧盒来到窗边。
打开丹盒,只见两粒金丹静静躺在红布上。
当初生辰礼,陆压带来了三清道派三座山头的礼物给她。
分别是玉清掌教送的一枚碧绿丹药;太清宗所送的两枚奇异金丹。
还有上清宗的有趣礼物:某位面瘫脸道士本人。
离裹儿把丹盒放在花盆边的金色晨曦下,一根食指轻点下巴,她葱白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推着盒中两枚平平无奇金丹,撞在一起,又弹开,周而复始。
她微微歪头,脸色有点发呆出神。
上次,欧阳戎不知为何来找她借去了一枚疗伤丹药,她将玉清宗掌教的那枚疗伤圣药随手送给了他。
本来这两枚金丹也准备顺手给他的,当初得知此金丹功效时,她就第一时间想到了欧阳戎。
可惜某人公事公办态度,让她很不爽。
而且疗伤丹药的人情,迟迟都没有还,很明显是白嫖了她。
主打一个欠债的才是大爷。
想到这些,离裹儿嘴角朝下。
她两根纤指玩了一会儿盒中圆滚滚的金丹,
其实也不是大方吧,主要是……她也用不到这两枚龙虎山的金丹不是?嗯,是这样。
离裹儿如此告诉自己。
“话说,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人,有时和木头一样,可有时又那么机灵。”
离裹儿自语间,从旁边梳妆台上抽出一根鸳鸯翡翠簪子,在五指间飞旋把玩。女子的心情如天边的云,让人难以琢磨……
“上次推广簪子的事,一看就是藏木于林,我要是谢姐姐,已经开始严查他元宵之夕的详细行程了……谢姐姐到现在还把它当个宝,天天戴出来明里暗里在我面前炫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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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