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闲打了个冷颤,不由小声道:
“檀郎,要不咱们……”
韦眉蹙眉:“檀郎,林诚昨日那份迁址星子坊的方案折子,到底具体提了什么,你如此反对。”
“若按他的方法来,要拆除星子坊承天寺周围的所有民舍,虽然听起来不算太多,只是星子坊诸多民舍中的一小部分,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因为即使不提城内造佛像的麻烦,光是拆迁这些民舍产生的噪音与污染,施工所产生的影响,都要波及星子坊数月,星子坊一大半居民要受此影响,更别提那些新失屋舍的星子坊百姓,还要抢在大冬天前重新找到住处……最后佛像是立起来了,却留下一地鸡毛。”
谢令姜插话:“根据大师兄说法,现在最棘手的是,这林诚的方案又是纸面上可行的,朝廷的成本不高,并且周期很短,不仅比咱们快,还不用再延期,可按时完成,这对卫氏女帝和朝廷的吸引力太大了。”
欧阳戎闭目道:“他就是在画大饼,不仅忽悠咱们,还要忽悠陛下。”
离裹儿轻声:“怕就怕祖母知道了,她也不在意。”
书斋内顿时噤声。
欧阳戎沉默了会儿,转头再问燕六郎:
“还有呢,让你去盯的另一件事呢。”
正喝茶喘息的燕六郎,立马反应过来,杯中茶水因颠簸漏了点:
“哦哦,还有裴十三娘他们,这一批扬州奸商还在城里,不过有些奇怪,昨日还听说他们这两天要走人,远离江州,可今日卑职去浔阳渡那边问了下同僚,好像不见他们有在准备返回扬州的客船……明府,卑职明后两日再去看看,看这些奸商到底有何猫腻……”
欧阳戎长吐一口气,摆手叮嘱:
“不用去看码头船只这么麻烦了,你去星子坊打探下,看他们卖房的动作停没停,另外,看他们有没有转头继续收购星子坊旧宅,有的话第一时间禀告。”
“是,明府。”
燕六郎重重点头。
谢令姜似是听懂什么,银牙咬碎:
“肯定有私下接触!这批奸商,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欧阳戎抿唇,转头朝众人道:
“星子坊造像绝对不可行,此事于公于私,都不能被允许,咱们必须阻止此事,林诚有什么阴谋不管,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说再多、托再多人美言都没有用,当今圣上不吃这套。”
“好。”
“听檀郎的。”
谢令姜扯了扯旁边座位欧阳戎袖口:
“大师兄,我已寄信给阿父,让他在洛阳走动一下……”
“辛苦小师妹了。”
韦眉小声道:“檀郎,最近妾身与京兆娘家那边,也有些通信,虽然多年没有什么联系,但是现在看一些情谊还算在,妾身几位堂表兄,也在朝廷做大官,能言语几句……”
欧阳戎环视了一圈,看着韦眉和众人,有些用力的点点头:
“多谢了,王爷王妃,还有诸位。”
沉默少顷,他话锋一转:
“不过,昨晚,在下重新优化了下浔阳石窟的方案,准备再递上一份新折子,王爷帮我一下,一起联名上书,这一次的延期应该会缩短到一个月半,一些旁支末节就不要再修了,咱们加急完成浔阳石窟项目,尽量压一下陛下的心中天枰。
“另外,我还找了善导大师,让他以佛门风水不适合建在闹市为由,帮忙进言,咱们立马上书,不要等林诚的奏折威力发酵,再试一次吧。
“大伙牢记,这个问题上绝不能退让,否则不仅浔阳石窟会前功尽弃,卫氏也会借着改址趁机插手浔阳城事务,咱们都得受制于人。”
众人见状,一齐点头。
谢令姜这时转头问道:
“大师兄,容真那边怎么说,她是陛下派来的亲使,陛下肯定会征询她意见。”
燕六郎不禁侧目,看样子谢姑娘是知道欧阳戎早上去监察院找了容真,并没有吃醋,谢姑娘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遇到正事,从不斤斤计较小女子情绪。
欧阳戎环视一圈,轻声道:
“容真说,只要我公心大于私心,在浔阳石窟一事上问心无愧,她会如实禀告……”
顿了顿,他叹气:
“算是帮我们说话。”
“算她有良心。”谢令姜偏头轻哼。
离闲等人也没有插话,假装没有听见。
另一边,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离裹儿还是不忘竖起耳朵,津津有味的听着,打量谢家姐姐的小表情。
离大郎也一脸敬佩的看向欧阳戎,袖子下面朝他悄悄竖起大拇指。
欧阳戎没空理好友。
这时,离闲像是想起什么,拍脑袋道:
“对了,何不去走一走秦老将军那边的路子,嗯,要不让大郎去去求一求小娘子那边,上次延期之事,咱们没有好意思求,人情正好现在用,秦老将军的威信还是很高的,话语权重……”
“夫君说的有道理!”
除了点头赞同的韦眉外,
欧阳戎、离裹儿、谢令姜乃至燕六郎全部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离闲、韦眉好奇的四望左右。
只见离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