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客气什么。”
欧阳戎看了下秦缨。
这位微胖女道士摆了摆手:
“公主殿下也和我说了,没什么辛苦的,要是阿翁在,应该也会同意,欧阳公子无需觉得欠人情。”
欧阳戎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俄顷,三人又聊了几句,离大郎与秦缨离开。
虽然在相亲一事上,离大郎乃至秦缨都是一向敷衍。
但是在帮助某人这件事,二人却出奇的达成一致,今日也是一齐行动……
欧阳戎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橘红色霞云下正有一行黑墨滴般的大雁飞过。
他揉了把脸,准备返回槐叶巷宅邸。
刚登上马车,欧阳戎突然转头吩咐道:
“先去下监察院。”
“是,公子。”阿力当即驾马。
半个时辰后,欧阳戎再度来到了监察院,走进大厅,找了一圈。
没人,不见容真的身影。
他抓到一位路过女官,好奇问:
“女史大人呢?”
“出去了。”
“容真女史还没回来?”
“没有。”
一位值班的女官摇摇头:
“下午其实回来过一次,然后又出门了,好像是去了浔阳渡那边。”
“浔阳渡那边?干嘛去了?”
欧阳戎好奇问。
“不知。”
欧阳戎想了想,决定明日再来找她,离开了监察院。
走出大门,他乘坐马车返回。
刚抵达槐叶巷宅邸,欧阳戎看见了燕六郎徘徊在门口的身影。
“六郎这是怎么了?等了多久?”他皱眉问。
“明府,你回来了!没等多久,我刚来。”
燕六郎迎上前来,立马禀告道:
“刺史府那边,王冷然下午突然出门,然后还派人去浔阳楼包场摆酒,不知是要干嘛?”
“出门?摆酒?他出门要去哪?”
燕六郎点头:
“浔阳渡,好像是去接人。”
“浔阳渡?”
欧阳戎眉头更皱。
垂目思索少顷,自语分析:
“容真也去了浔阳渡,难道是同一件事?接什么人?容真为何没喊我。”
“明府,派出去的线人还在跟着,要不再等等消息。”
“不用等了。”
欧阳戎和门口好奇张望的甄淑媛等人解释了一句,转身重新登上马车。
“去浔阳渡。”他朝阿力吩咐。
“是,公子。”
刚来到浔阳渡,欧阳戎就看见了不远处码头上停靠的一艘大船,船头的旗帜隐约挂着“卫”字。
停靠有大船的码头处,正围拢着一大圈人,似是迎接着什么。
欧阳戎没有走去,转头看去,只见王冷然的熟悉车驾,正停靠在码头外的街道上。
“欧阳良翰?”
就在这时,欧阳戎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子嗓音。
回头一瞧。
“容真?”
只见容真正带着两位随行女官,站在欧阳戎马车后方的街道上,看她们身边牵着的枣红马匹,似是准备离开。
而此刻,容真笼袖而立,眼神正审视着他。
“你怎么来了?”她冷冰冰问。
欧阳戎一脸认真:
“刚吃完饭散散步……嗯,为何不能来这里?”
“你散步还坐马车?还走的这么远,来浔阳渡?”
容真板脸问道。
欧阳戎脸皮厚,不置可否,开口欲语。
就在这时,后方街道上,有一支庞大车队经过欧阳戎、容真的身边。
其中便有王冷然的那辆车驾,然而作为刺史的王冷然车驾,在车队中竟然还要稍稍靠边,给正中央的一辆奢华红漆马车让位置。
“容真女史,要不要上车,载你一程?”
中央一辆奢华红漆马车内,传来一道属于男子的玩笑嗓音。
车队也在欧阳戎、容真身边适时停下。
欧阳戎转头看去。
只见是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绿锦袍青年,正掀开车帘朝容真笑问。
这青年身穿华美的青绿色云纹织锦袍,袍边镶嵌着精巧的金银丝线,腰间系一条镶嵌珍珠玛瑙的犀角带……全然一副富贵逼人的派头。
皮囊倒是不耐,长眉斜飞,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嘴角挂有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是?”
这时,青绿锦袍青年似是也注意到了容真身边的欧阳戎,斜眼打量起来。
“三公子,这位是本州长史,欧阳良翰。”
后方马车内王冷然掀开车帘,声音不冷不热的介绍道。
锦衣青年无视欧阳戎,眼睛投向容真,似是询问。
后者摇头:“不用了。”
“那行,今天太晚了,吃饭去了,明日再登门找女史大人。”
锦衣青年不在意的摆摆手,车队也缓缓驶离了街道。
在车队经过之际,欧阳戎余光瞧见车队中央的一辆马车的车帘晃动了下,在马车后方万家灯火投来的朦胧光线下,隐约可见车内有一道蒙纱女子的侧面影子。
女子身影一闪而过。
这支庞大车队一句驶离,好像是前往浔阳楼那边。
欧阳戎与容真静立原地,有些安静。
欧阳戎忽问道:
“是卫氏的人吧?”
“嗯。”容真点点头。
“什么来历,这么大的排场?”他又问。
容真轻声:
“卫少奇,魏王第三子,现任洪州别驾,车队里面还有一位卫氏女,是他堂妹,不过是出自梁王府那一脉。
“这对卫家兄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