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张必先被你生擒活拿了?好!真是太好了!”
一个活的张必先,可比一个死的张必先可有用太多了。朱元璋当然喜出望外。
不过,高兴之余,他也有些担忧。
“常兄弟!”忽地,朱元璋面色微微一肃,道:“你怎么现在,也跟那些文人一般,说些假话套话了?不须如此!生擒张必先,全是你力战之功,跟咱没什么关系!”
常遇春却摇头,道:“上位这么说,可是冤枉末将了!末将生擒张必先,还真跟上位有些关系。”
“有什么关系?”
“其一,如果不是上位运筹帷幄,早早在洪山上安排好了斥候。我哪里的来得机会,率领五千人,欺负张定边的三千人?其二,难道不是上位,安排末将教导世子武艺么?”
朱元璋道:“这跟你教导标儿武艺,有什么关系?”
常遇春道:“上位有没有听说过那么一句话,教学相长?师父教徒弟的过程中,思绪会更加清晰,自身本事也会增长。教一般的徒弟是如此,何况是教世子呢?不瞒上位说,世子英明天纵,末将在教授世子武艺的过程中,得到了不少启发,武艺大增。要不然,今日之战,恐怕还生擒不了张必先。”
“说得也是。”朱元璋不由得微微点头,道:“咱常听宋濂他们说,受世子启发,要搞什么新儒学,成一代文宗。教标儿文事的老师,能够大受启发,增长学问。没道理,你这教标儿武艺的老师,没得任何好处。”
事实上,朱元璋自己,也隐隐觉得,在教授朱标为君之道的过程中,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甚至是大受启发。
他此刻教授朱标的意愿更浓,道:“张必先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在陈汉威望甚高。咱既然生擒了他,就得想办法收服。起码,有他劝降,武昌守军的士气会大大降低不是?标儿,你说说,咱们到底该如何收服此人呢?”
朱标道:“无非是恩威并施而已。一方面,以张必先本人,或者他妻子的性命威胁。另外一方面,施以恩惠,表达咱们对他的重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三十万大军围攻武昌,每日人吃马嚼,得消耗多少粮草?咱想尽快,比如用一天的时间收服张必先,标儿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
“呃……张必先受陈友谅重恩,如果咱们徐徐图之,还可能成功。一天时间么……恐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啊!”
这是关键!
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如果抓住地方一员战将,说要么投降,要么死,大多数战将会慨然说“杀刮存留,悉听尊便”!甚至会来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如果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呢?一年半载呢?大多数战将,思前想后,感觉好死不如赖活着,也就降了。
朱元璋微微笑,道:“标儿看着吧,咱现在,就要用一天时间,收降张必先。”
接下来,朱元璋并没有马上召见张必先,而是命人将张必先以及数百俘虏剥了衣服,绑到了数百根柱子上。甚至把他们的头发,都盘在一起,钉入了木桩。
如此一来,张必先和这些俘虏,就除了眼珠能动,哪里都不能动了。
然后,就没人管张必先以及这些俘虏了。
农历二月时分,武昌得有多冷?不穿衣物不能动弹,是什么感受?
好死不死的是,当天夜里,下起了小雨和小雪。
雨夹雪!
第二天一早,三百多俘虏就冻死了一大半,张必先也奄奄一息。
朱元璋这才下旨,把张必先放下来,给他换上一身干净温暖的衣服,再吃顿饱饭。
随后,张必先被带入了中军帐。
“张必先!”朱元璋笑吟吟地道:“本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不想伤你性命。你……可愿降否?”
好生之德?
好生之德个毛啊?
你真有好生之德,外面那几百个俘虏,怎么会活活冻死?
此时的张必先,看朱元璋的目光,简直比见了最恐怖的大魔王还要恐惧。ъiqiku
还有最关键的,经过昨夜,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试探,张定边已经想清楚了。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我……我……”
噗通!
张必先嘴唇嗫喏了几声,终究还是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朱元璋的面前,道:“末将愿降!”
“很好!”朱元璋有些炫耀地向朱标那边看了一眼,道:“常遇春!”
“末将在!”
“现在,你押送张必先,去武昌城下劝降,”
“是。”
……
……
按说,张必先已经投降了,不必被五花大绑押着投降。
但是,话说回来,盔甲鲜明的张必先,哪里有形容枯槁被五花大绑的张必先,对陈汉守军的心里震撼大?
果然,当五花大绑的张必先,刚刚出现在武昌西城门处的时候,城上的官兵,就一阵慌乱。
常遇春朗声道:“城上的守军听真:你们所仗恃,不就是什么‘泼张’张必先吗?现在,张必先已为我常遇春所擒。尔等再不归降,更待何时?”
“尔等再不归降,更待何时?”
“尔等再不归降,更待何时?”
常遇春身后的将士,高声呐喊,以助常遇春之声威。
“是张丞相吗?不会是吴军找人冒充的吧?”
“不会,绝对不会!俺认识张丞相,就是他!”筆趣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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