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朗声道:“其一,所有草原诸部首领之嫡子,十四岁以上者,必须送往南京,为帝国服兵役十年。未服兵役,或者虽服兵役却不被朝廷认可者,无权继承父兄之财产,更无权继任父兄各部首领之职。”
“臣等遵旨!”
草原诸部首领齐声答应。
朱标的第一项命令,说穿了就是组建怯薛军。
当初,成吉思汗一统草原后,如何将诸部捏合成一团,并且效忠他,就成为他面临的首要难题。
于是乎,成吉思汗挑选那些贵族的子弟组成了怯薛军。
这些贵族子弟,一方面是成吉思汗的人质,一方面受成吉思汗的教导,逐渐效忠成吉思汗,成为成吉思汗掌控诸部的关键。
众草原首领当然知道,朱标这道命令一出,大明对草原诸部的控制陡然增强。但是,有成吉思汗的怯薛军在前,无人敢说一个不字,更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反对。Ъ
朱标继续道:“其二,草原子民,必须对大明朝廷,做出足够的贡献。从今年起,草原所有部落之牲畜,每年十税其一!此税率持续二十年,二十年后再行更改!”
这就比较狠了。
因为,朝廷税收不是根据草原诸部每年的出产,而是牲畜总数量进行课税。税收总负担,达到实际出产的两成左右。论起总的赋税负担来,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元。
毕竟,大元对草原诸部的税收,是羊马抽分税法,即马、牛、羊,逢百抽一。
一下子,税收提高近二十倍!
有酋长忍不住求恳,道:“殿下要十中取一,臣不敢不从。但是,畜牧不比务农。纳税两成之后,若再遇到灾情、瘟疫,牲畜等大量损失,恐怕小民会生活无着,活活饿死啊!”
“关于这点,尔等不必担心。”朱标道:“漠南行省,和漠北行省,毕竟是大明行省。两省子民,也是我大明子民。若果真受灾,朝廷自然会减免赋税,甚至提供赈济。”
“既如此,臣等多谢殿下隆恩,臣等……遵旨!”
畜牧业比农业,抗风险的能力要差多了。一场白灾下来,很可能一整个部落损失几乎全部的牲口,七八成的人口。
虽然大明对草原收重税,让他们对帝国做出二十年的贡献。但既然愿意对牧民生活进行最后的兜底,各部首领也勉强可以接受。
朱标继续道:“其三,朝廷会在漠南、漠北行省,各自筑城五座。一方面驻扎大军,一方面方便草原和中原之间的贸易。任何部落,胆敢阻拦筑城者,灭族!胆敢阻拦商道,劫掠商旅者,灭族!”
“臣等遵旨!”
老实说,朱标的这前三道命令,怯薛军、重税、筑城,草原诸部都感到极大的压力,只是形势比人强,又勉强可以忍受,只得答应罢了。
但是,第四道命令,就直接戳破草原诸部的底线了。
朱标道:“其四,孤会派人,给你们草原各部,划定草场。任何部落,都只得在本部草场内放牧。任何部落,入侵其他部落草场,即为谋反,灭族!还有,朝廷会为各部子民,划分草场。任何人不得侵夺他人草场,否则即为谋反,斩!”筆趣庫
“不是,殿下,这不妥吧?”
“殿下愿意为吾等划分草场,减少纷争,诚然是一片仁心。但是,我草原人是游牧为生,并没有明确的草场分界线。请殿下慎思之啊”
“对啊,不是吾等不愿意听从殿下的旨意。实在是牲畜是活的,会自己走动啊!而且,草原上没有什么田间地垄,就是建立起栅栏,也会被牲畜破坏,划界实不可行啊!”
“请殿下开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
哗~~
朱标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如同开了锅一样,各部酋长纷纷发言。
很简单的道理,草原上的草场,和中原的土地一样,朱标已经触及了他们最最核心的利益。
草原上,各部之间的草场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各部之间,为了争夺草场,不知要经历多少场厮杀。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厮杀,各部酋长的存在,才对部民来说非常重要。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厮杀,草原上才不断有部落崛起,成为草原霸主,与中原朝廷分庭抗礼。
而现在呢?
朱标却是要釜底抽薪,彻底将草原诸部的草场固定,完全杜绝各部之的厮杀。
如此一来,草原被永远分成近两千个部落,将永远无法对中原朝廷构成威胁!
换言之,草原将永远臣服中原,再无复起之日!
非但如此,都不打仗了,草原诸部的酋长存在,还有那么重要吗?
甚至于,朱标还要,给草原牧民们划分草场!
这还有天理吗?
如此一来,草原牧民们的草场,是朝廷给的,重税也是交给朝廷的。那些草原酋长,对草原牧民,究竟还有多大意义?
天啊!
朱标是魔鬼吗?
他不仅要掘草原复起的根,还要掘这些草原酋长的根啊!
草原酋长们怎么会不群起发言?
当然了,正面硬刚朱标,他们是没那个胆子的。他们只能是,麻着胆子,提出了此事的技术难度——草原广大,地广人稀,还有沙尘暴,难以建立明显的边界。而且,牲畜们是活的啊,它们又不认识什么边界,很容易就走进别人的草场,引起纷争。就算立起栅栏为两个牧场之间的边界,也很容易会被牲口们破坏不是?
换言之,划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