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莘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继而变得有些惨淡,埋下头来颇有些楚楚可怜:“我进宫来不过是父亲与太后的主意,我如何敢违逆。”
齐折向来在脂粉圈里打转,不爱欺负女人,刚刚不过是气急了以为容莘月也来逼迫他,此刻一见她的模样,登时心软了些,又多了些歉疚。
“母后如今是魔怔了,你在这里待几日便罢,早早回去吧。”
他说完就又要走,却被容莘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容莘月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慌忙松开,低声道:“臣女……是看王爷的袖口翻开了,想替王爷折回去。”
她本就美貌又楚楚动人,拿手帕去擦脸时,齐折眼尖看到了她腕上的红印,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
容莘月忙把手收回去,轻轻说:“王爷这是要出宫吗?若是不嫌弃,就让我送您出去吧。”
她要藏,齐折就偏偏想要知道,见四下无人,一把伸手过去抓过她的手腕。
莹白光洁的手腕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痕,像是擦伤,已经结了痂。
齐折轻轻一碰,容莘月就低呼一声,立马又咬牙忍住。
“你这是怎么回事?”
在宫里还能有人敢伤她?
“没什么……”
容莘月费了些力气,还是没能将手腕从齐折手里□□,眼眶登时就更红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又急又怕:“我……我真没什么的,王爷你快放开,若是叫人看到传到了贵妃耳中,那我又要……”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顿住,另一只手轻掩嘴角。
“是她伤的你?!”
此情此景,齐折自认自己还不傻,如何还猜不到其中缘由。
“你好歹也是容家的姑娘,是太后的亲侄女,她敢伤你。”
齐折目光阴沉下来,抓着她的手扭头就走。筆趣庫
容莘月猝不及防,几乎要栽倒在地,被齐折一把抱住:“你放心,本王带你去找她说个清楚!”
“这……王爷……我……”
容莘月小脸通红,挣扎着从齐折怀里站直,两只眼睛似鹿般水汪汪看了齐折几眼,耳朵尖都红了。
她埋下头低低道:“我知道王爷这是为我好,只是她毕竟是贵妃,本就掌着宫权,若是得罪了她,往后我该如何自处。”
说完,她似是挣扎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齐折:“父亲送我进宫来的意思我知道,父母对我有生养大恩,不敢违逆,只是……只是……”
齐折的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只是什么?”
得到鼓励后,容莘月咬紧下唇思忖了一会儿,说:“只是王爷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花灯节,那日王爷被太后强逼去容家贺我大哥新婚之喜,在花园池边遇到一个放花灯的小姑娘。”
十年前的记忆了,哪里还那么清楚。
齐折回忆了一下,容家公子大婚那日他确实是去了……
他还未细思,就又听到容莘月说:“今日这句话,若是我不说,怕是到死也难以释怀。”
容莘月坚毅又决绝,抱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念头,微微扬起头,绯红的眼角恰到好处得点着两滴晶莹的泪花,是一种将要支离破碎的美丽。
齐折一瞬间心软了一下,然后听到了让他更心软的一句话。
“月儿自那日见您,便心心念念都是您,本以为将来可以与您结为连理,只可惜……”说到这里,她苦涩笑笑,又立马更扬了扬头,尽可能憋住眼角的泪,让笑容显得更好看,一字一句:“愿您,百岁无忧。”
齐折在花丛中晃荡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柔弱中坚毅最是惹人心动。
他突然伸手,这次紧紧拥住了容莘月,极轻得抚摸她柔软的长发。
“既要百岁,又怎能无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