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太后怒喝一声。
可是叶清玖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她现在名声也不怎么样,自然也不介意再更差一些。
这种套路在宫里几乎没有过,太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那股怒气就僵在原处,上不去也下不来。
整个园子里霎时静到可闻落针之声。
齐琛脸色恢复了,偏偏似看不见太后的怒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啜饮。
叶清玖没什么明面上的大不敬之处,太后就算要治罪,也不可能有什么重罪罚下来。
叶清玖没有反应,这样一直的僵持,太后的脸面越发挂不住,保养精致的脸由红慢慢转黑,正待要爆发,敏昭容突然站了起来。
“三皇子的书落下了,嫔妾得要回去替他找找,先行告退了。”
有她这一打岔,歌舞那边也识趣,忙奏起乐来,这件事才算是过去,在场诸人继续其乐融融。
宴席散后,太后匆匆离席,徐柔谨陪着叶清玖留下来收拾剩下的残局。
两人站在游廊旁看着宫人来往,徐柔谨不忿道:“敏昭容这是明里要帮太后了。”
叶清玖注视着前方往来的人群,半晌才接话,只是却拐向了另一个话题。
“徐柔谨,你还想要回三皇子吗?”
徐柔谨脸上有一瞬间的喜色,但是瞬时就又立马暗了下去。
她道:“娘娘,实不相瞒,其实那日在福寿宫里太后说出要把三皇子还给嫔妾的时候,嫔妾是很高兴的,嫔妾当即就跑去瞧他了,只是……他对嫔妾淡淡的。就像是……和对普通的宫妃一样,并无任何不同。”ps
说着说着,她把头埋下去,看着怀中女儿稚嫩的小脸,她笑了一下,继续说:“从前嫔妾很不服气,经常偷偷去看三皇子,嫔妾就想着要找出敏昭容的错处来,这样就能把他抢回来,可嫔妾就这样偷偷瞧着,瞧着他如同安儿这般小,慢慢会说会笑会走会读书,竟然一丝错处都没找到。”
“其实在很多时候嫔妾都在想,或许敏昭容抚养他更好,敏昭容是贵族出身,有学问有见识,娘家也厉害,嫔妾……什么都没有,如果他跟着嫔妾……”
“徐柔谨。”叶清玖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徐柔谨还真是永远都是这样,心思太细腻,凡事总爱想太多。
“那你还想把三皇子要回来吗?”
以她对徐柔谨的了解,她必然还是不肯放过的。
可徐柔谨却沉吟了许久,久到园子已经收拾妥当,尚宫局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散去之后,徐柔谨才缓缓开口:“不想。”
“为何?!”叶清玖很惊讶,她立马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忙又道:“若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
徐柔谨摇头:“娘娘,三皇子现在过得很好,只要他过得好,嫔妾便心满意足了。”
她虽易多想,却是个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的人。
叶清玖本想再劝劝,话到了嘴边还是放弃了,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还真像是她能做出的决定。
两人闲聊一会儿便打算回宫,徐柔谨却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
叶清玖诧异看过去,却见齐琛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注视着她。
两人上前去,徐柔谨行了个礼便先行告退。
齐琛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点点头放徐柔谨离开,看着叶清玖笑意盈盈:“阿玖。”
又是这个称呼。
叶清玖本来不错的心情霎时就沉了下去,垂眸埋头,恭恭敬敬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还是唤臣妾贵妃吧,那样的称呼若是叫别人听去,又该说臣妾不礼不敬了。”
齐琛一愣,已经伸出去想要扶起她的手臂僵在原处。
……
太后同容莘月和齐折回到福寿宫,刚进宫门便命人将宫门紧闭。
她一口恶气还堵在胸口,容莘月上前敬茶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了,砰得一声闷响砸在她的心坎里,当即便一把狠狠摔了茶盏。
茶水几乎泼湿了容莘月的半条裙子。
太后身旁的姑姑忙上前来劝了几声,扶着容莘月出去。
容莘月眼眶都红了,刚出了殿门便委屈得朝姑姑说:“我也是无意,太后娘娘怎么火气这般大。”
正说着,里头一声怒喝传来,两人都忙噤了声。
齐折见不得母后的怒火,坐在另一边道:“您和莘月妹妹置什么气,要怪也该去怪怪那叶贵妃。”ъiqiku
太后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笑一声:“今日叶贵妃当场拒绝,往后这亲事怕是做不成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齐折一脸随意:“做不成便做不成了,依儿臣的意思,倒觉得那叶贵妃说得不错,那何家的女儿,容貌上与儿臣确实不相配。”
“蠢货!”太后恨铁不成钢得看着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宠溺是不是真的错了。
齐折自记事起就甚少被人骂过,就算是亲生母亲也鲜少有,此刻登时脸色便沉了下来:“母后今日在叶贵妃处受的气做什么要在儿臣这里发作,既然母后有气,那儿臣就改日再来。”
说着起身就要走,太后忙叫住他。
她软下了口气:“你皇兄在前朝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为着岷江桥一事,明里暗里卸了多少容家的势力,现下朝堂里有实权的容家人还有几个,他这明摆着就是要置容家于死地啊!”
齐折道:“这次事大,皇兄显然是要彻查的,不止容家,那叶家还有其他不也都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