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尽管凌风不愿再触碰这段灰色记忆,但是他还是抵不住那股思忆的暗潮决堤之后奔涌而出。
灰色记忆袭来时,感觉就好像脚底突然间踩空,然后一不小心跌下悬崖一般,在无边的漆黑深渊中无止境地向着更深处坠落。
那是一副好似是用淋漓的鲜血涂饰着的恶魔面具,面具上那上扬的嘴角显露出一种很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不禁然间会带来一股袭向心灵深处的阴寒。
在那副面具之下的男子莫不是有着一副狰狞的面孔,以及一颗扭曲不堪的心灵,他是凌风灰色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最为苦痛的根源。
戴着这副令人憎恶的恶魔面具的男子,将凌风身上那帝国统领的光环狠狠地抹杀掉了,卑微下贱的罪人你还苛求什么尊严和地位,在大铁笼里蹉跎着时光乖乖地等死,或者在不堪折磨中走向自我灭亡吧!
那鞭笞的刑罚已经消失近千年了,皮鞭在世人的眼中也尤为陌生。在帝国监狱里落难的凌风,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监狱里忍受一番鞭笞刑罚残忍的折磨。
就在无意间,凌风的耳畔突然闯进了几声鞭打的声音。
“啪……啪……啪……”
那条大皮鞭在*上接连不断的猛地抽打起来,在每一次抽打之下,灵魂也都要随之经受一次强烈的颤抖。
虽然那皮鞭的抽打声只是余波未去的灰色记忆牵连而生的涟漪,在那沉重的心理阴影的激荡之下才产生了幻听。此时凌风那已是布满伤痕的胸膛,莫名地感到了那愈合不久的创口在隐隐地作痛着,于是他急忙摊开一只手,紧紧地抚在胸前。
看到凌风的神色明显不同于之前那样,突然垂下了头,变得暗自怆然起来,叛军长官便知道凌风或许是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他在帝国监狱中蒙受冤屈,被无情地摧残的日子。
“统领,您怎么了?”叛军长官心知如此,却还是关切地问他道。
“我没事,快告诉我实情,你们是不是当初暗合我的首长戈兰特,拿帝国的核心机密情报作为交换,在暗处协助他,于是才把我从帝国监狱里救了出来。”此刻,凌风的嗓子艰难地蠕动了一下,面色凝重,深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忧伤。
“统领,既然…既然这些您都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戈兰特是我们驻守在厄城内的间谍,已经为我们奔走效力五六年了!不过近来有内部情报说,戈兰特是个叛徒,是个双面间谍,得严加防范。同时又有情报说他在帝国内的间谍身份已经败露出来了,被列入了厄城大清扫行动的名录里,他继续呆在帝国内的后果可想而知。不过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利用下去的价值了,即使我愿意,恐怕我的上级也不愿意收容他。”
叛军长官的一席坦言,将现在的实情交代的很彻底,凌风听之感到更加的忧怅。首长他现在竟然沦落成了双面间谍,过得那般不如意,这世上简直没有一寸可以收容下他的天地,过着比自己还要寥落不堪的人生。
凌风知道,首长并非真心归从于叛军,虽然帝国待他不公,但是首长心中的那台天平还是更倾向于帝国这边的。
只是由于一时处境沦落,戈兰特感觉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微小,无法将凌风从遥远的林夕星上,那严密防卫起来的帝国监狱中解救出来,才迫不得已向叛军低下头,答应做他们的厄城间谍,只要他们能够帮助凌风从帝国监狱中越狱出来。
数年之后,凌风终于越狱出来了,而戈兰特的双面间谍身份也随之被叛军们发现了。
他在厄城内最后一次间谍活动中,被发现有意的走路风声,暴露了间谍同伙的行踪,导致那次行动的失败,绝大多数同伙在大清扫行动中要么落网,要么被击毙了,叛军在厄城内几年来精心布设的间谍网瞬间陷于崩溃。
首长的叛军间谍身份暴露之后,他定是藏匿不了太久的,帝国警安部只是暂时没有将注意力投向贝瑟塔那里,不过不久之后,他们定然是会派出大批侦查队员,向厄城外的边缘地带大规模地搜索。
图里斯风暴下的阴霾依旧笼罩着一片广阔的空域。
战机驾驶舱内的两名驾驶员一直是提心吊胆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天鹰战机,生怕那云层中穿射而出的闪电会不经意间击中飞机,因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下航行,是要承受着非常大的风险的。
“长官,这儿的闪电真多,好危险啊!”驾驶舱内的一位驾驶员,通过头盔上的声麦向后舱室这边报告过来。
另一位驾驶员虽然心里也比较害怕,但还是安慰起他们说:“虽然现在是在异常天气下航行,但是不必太过惊慌,我突然想起了这飞机上是配有隔雷防护罩的,我正在尝试着去开启。现在战机正在全速航行着,再过六七分钟就会飞离这片风暴区了。”
他的话音落下不久,战机外侧便形成了一层无形的隔雷防护罩。这种防护罩是专门用来应对雷电天气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闪电贯射下来的时候,那股超强电力带来的破坏力,同时这股电能还可以缓慢地被吸收储存起来。
后舱室中的三个人从刚才关于戈兰特的话题中转移出来,他们纷纷侧过身子,向着窗子外观望。
巨大而又明亮的闪电在战机附近的空域中惊现,虽然那位驾驶员这么安慰他们,但是此时他们心中仍然漾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真的是怕什么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