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不定我会失去语言。慢慢变得和野兽异。
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正越来越糟。但艾达不一样,没人知道她的生命会有多长。我死后她该怎么办?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下去?
这不行,我要为她创造一个家庭。
即使没有我在,也可以幸福生活下去的家庭。
想到就做,因为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挥霍了。
那段时间的我总是不在家,收集原材料的过程是个充满艰辛的路途。但每次回家看到艾达都会让我奋发出活力,好像渐渐苍老的身体也变得年轻起来。
终于。我用五年的时间重新创造了一副躯体。那是一个男性,可以与艾达繁衍出下一代的雄性个体。只要他们在这森林里安静的生存下去,总有一天会创造出一个快乐的家庭,甚至是一个新的种族。
我的女儿,我的艾达,父亲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然而我的好运似乎已经全部耗尽,实验在引雷的那一步就宣告失败。
我是个笨拙的父亲。连一句“爱你”也说不出口。
现在我就要死了,可我想的并不是死亡的恐怖,而是仍然在担心着你。我没能创造出你的同族,人类也不会接受与自己不同的你,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生命是绚烂的,又是幸福的。
很抱歉,我这个失败者没能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所以你更该用余生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自然的意志既然借我之手赋予了你生命,那就肯定为你准备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世上当有一人愿像我一样为你遮风挡雨,世上当有一人愿为你披上亲手缝制的婚纱,世上当有一人愿与你携手一生、儿孙满堂。
不要为我的死而悲伤,你当尽情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当你安详的合上双眼时再来想想我这个父亲吧,那才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别了,我的女儿。
别了,我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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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吧?
考试没考好,好希望带着记忆回到考试之前光明正大的作弊;
不小心弄碎了父亲心爱的眼镜。好希望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和朋友吵架了,事后却发现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幼稚而可笑……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想要扭转的过去。
这些想法,我们都有过的吧?
假如把我们的世界描述成一条不断由时间编织而成的线,不管是充满欢笑的记忆,还是溢满悲伤的回忆,亦或是痛彻心扉的悔恨,都仅仅只是让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来组成这条线的一部分。那么。可不可以称其为——
世界线?
世界线并不只有一条,而是拥有着数条。每一个细小的选择都能引申出一条崭新的世界线,而这些线亦非绝对的平行。
那么,让我来假设一下。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他妄图以人类之身行使“神”的权力——创造生命。当然,在我们的世界里,现在还只能进行简单的克隆,创造崭新的生命依然只有一男一女之间才能完成。
可是,也许真的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在一个雷雨之夜创造出了真实的生命呢?ròu_tǐ中本就蕴含着根源的痕迹,而雷霆带来了精魂之火的火种。当二者交织在一起时,一个新的生命便降生于世。
没有人知道那个生命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资料留存于世。有的,只是毫真实性可言的谣传。见到她的人视其为怪物,而这个世界没有怪物生存的余地。
她的出生是个巧合,是世界线运转时发生的一个小小偏差。那个雷雨之夜其实只是个暴雨之夜,不会有任何雷电落下,更不会有雷电成为某个少女启动生命的原动力。疯狂科学家的想法永远只会停留在想法的阶段,绝不会有实际成果出现。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我,弗兰肯斯坦,就是那个不应该存在的——
“怪物”。
我由疯狂科学家缝造而成,原材料都是些随处可见的普通物品,构成身体的肉甚至连人肉都不是,雪白的皮肤也只是某种生物的皮而已。我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亲人,甚至连与我相同的生物都没有。我的出生是个奇迹,一个法复制的残酷奇迹。
我将创造了自己的疯狂科学家当做父亲来仰慕,可他却不这么看。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实验的造物,就像正常的人类不会将自己制造出的物品当做孩子,他从未将因自己而诞生的我当做一个平等的生命。
理所当然地,我的仰慕被拒绝了。而疯狂科学家呢?他想要复制奇迹,世界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死了。
世界线的偏差赋予了我生命,却没有给予我其他任何的东西。
心中的父亲死后,我也在寂寞与哀伤中死去,尸骨成为了森林成长的养料。
如果……
如果那一天没有那道雷电,那么这些痛苦,都不会有的吧?
……
不,这只是个悲伤的妄言!
生命的存在必然有自己的道理,没有人的生命是毫理由的谎言!
如果因为痛苦而否定相遇——
幸福,又该从何而来?
即使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只能握在手心的幸福,那也是自己真实存在过的证明!
怪物的人生……
“我”的人生——
还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