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一湿。
他一定遗失过非常重要的记忆。他捂住额头，用力摇了摇。头痛欲裂。猛地蹲下身子。
牧棉吓了一跳，她胡乱裹好衬衫，跳下圆桌，蹲在宋百阳身边扶住他：“你怎么了。”声音带着焦急心痛担忧，无法掩饰。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吓人，想要燃烧她。
她向后一缩。
他察觉到她的退意。大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离开我。”
棉棉……不要离开我……
他脆弱的表情与多年前重合。
她的泪水砸破在他的手背上。
“你究竟是谁？”如果是萍水相逢，不会这样轻易赴约，不会任自己胡作非为，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手，放在了她的面具上。顿住了。
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跟他说，不要揭开。
纤细的手指握住颤抖的手：“不要揭开，我不离开你，只要你不找我。”
毫无逻辑的话，宋百阳却懂了。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只有这个意外出现的神秘的女人，好像巴不得立马离开他，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有深海一般的感情。
她，好像爱他。
“你为什么来。”宋百阳问她。
牧棉想了想，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曾经爱过的人。与你长得很像。”
宋百阳僵住了，他……在她眼里……是个替身？
“他呢？”
牧棉侧头看进他的眼睛，捕捉到他来不及掩饰的失望：“他已经死了。这世界上，他最爱我，我最爱他。”
“那你……”宋百阳低下头，“为什么答应我，不离开？”
牧棉倾身过去：“因为我很想他。”
很想。
宋百阳，我很想你。
她的唇安静的温暖的描摹着他的。
细致的感觉轮廓。
他抬起手，抱住她细细的腰肢，揽紧自己怀中。
他们之间突然只剩下纯白的吻和温暖的拥抱。
她是因为死去的前任。
他是因为缺失的记忆。
好像各取所需般在一起取暖。
夜幕深深。
牧棉在他怀里静静的说：“我该走了。”
再不走，晴天跟光诺要造反了。霖和君烛太过宠爱他们，根本镇压不了这两个小魔头。她还答应了他们，要带黑森林蛋糕回去的。
“我送你。”宋百阳拉住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感觉到精神上的舒缓与放松了。她像是稳定他的药。
牧棉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
宋百阳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豪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路边是一溜挺拔的树。街边的商业区，霓虹灯，广告牌，品牌店，咖啡厅，鳞次栉比排列着。
牧棉的手被宋百阳放在腿上，不松不紧的握着。他舍不得放开她。
他对她的依恋，不在于欲-望。
她像是罂粟一般，能够镇静他的灵魂。
红灯。
宋百阳停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车坐后面的袋子里掏出来一款白色的触屏手机，机身很薄，后面是一片镶满橄榄石的机壳。
像是春天里第一片碧绿的叶子。
牧棉瞪着眼睛看。
“喜欢么。”他袖长的手指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
事实上牧棉不是喜欢不喜欢，而是这个手机是她的，是五年前他刚刚囚禁她，又同意她去上学的时候，请人从法国定做回来的一对手机中的一个。这个手机是定向的，不会欠费，只能打给另外一只手机，就是宋百阳的那只。牧棉当时非常吐槽这个手机，可是又忍不住喜欢它。
它还在呢。
宋百阳还没有丢掉。
可是，为什么给她？
宋百阳其实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种昂贵的旧手机，他舍不得丢掉。唯一可能知道它的来源的老管家，跟自己一起发生车祸，过世了。
看到牧棉的瞬间，他想把这只手机送给她。
并不完全是因为方便联系。
牧棉看着那绿莹莹的橄榄石，点了点头。她还是喜欢。
这么多年，她更坚强了，更成熟了。唯独喜好不变。
包括，还是爱着这个男人。
她将手机握在怀里，扭头向外面看去。
一家甜点屋滑入眼帘。
“哎。停车。”牧棉喊道。
宋百阳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忍不住唇角一勾。这么大的人竟然还像小姑娘一样喜欢吃蛋糕。
“我去陪你买。”宋百阳难得有好耐心。
牧大小姐却一点都不给面子，她有礼貌的笑着婉拒：“不用了，就此分手吧。”话落，潇洒的下车离开。
她竟然一点都不会舍不得自己，走的那么利索？
宋百阳心里有点不痛快了。
牧棉心里却在着急了，要快一点啊。万一卖完了怎么办。小魔头会折磨死自己的。
宋百阳的车开走了。
街边转角处却走出来一个穿着西服长裤的女人。
她的眸子晶亮的盯着从蛋糕店里面走出来的牧棉。看着她开心的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手……忍不住攥紧了。
牧棉……她竟然还活着。而且，活得那么肆意，那么潇洒……
她接起手机，笑容甜蜜温柔，像是再跟心爱的人说话。
她有了男朋友了么？竟然还跟宋百阳有了联系……
那么……宋百阳想起来她了么……
宋娟咬着唇，心里满是煎熬。她从帝国大厦一直跟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