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好落下最后一针,用铜剪剪掉线头,就听到小院里面榕儿兴奋又惊奇的声音:“三爷,您怎么来了?今日不是……”
“我来看看十七!”声音淡淡,踏着雪的脚步声已经向十七房里去。
萧静好撅了撅嘴,唤道:“榕儿!”
榕儿意味难明的一张脸立刻出现在门口。
“以后院门一到天黑就关上,以防闲人乱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想发泄。
院外的脚步声稍微顿了顿,片刻后又向十七屋子走去。
“哟!还矫情了!”榕儿憋着笑,打趣道:“要不奴婢去请三爷先给小姐看病?”
“去去去,乌鸦嘴,哪有好好的人愿意生病的?”萧静好笑骂。
门口榕儿听了这话脸色疆了疆,默默退了下去。萧静好想了想自己似乎话说重了,起身便想去追她,走到院子里看见十七房里亮着灯,和平日一样安静,她的脚步不由得向那边迈去。
三爷给十七诊病从来不让人靠近,今日他来得匆忙,院外竟无人看守,她提着裙摆轻轻走了过去,并不是因为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她早就怀疑十七的伤并非想象只是皮外伤,而三爷每次给他症病后都难掩面色惨白,她很想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他到底是怎样为十七诊病。
走到窗口,她把耳朵贴上去,里面静谧无声,有心想看她也不会大咧咧的去推门,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这个她懂,但是听也听不到,要不把窗纸戳个洞?
萧静好在想的同时,手爪子已经舔了口水行动了。
身后突然一阵旋风,同时马厩里的朝阳也开始不安分的蹬着前蹄嘶叫。
萧静好惊然回头,不禁“哇呜”一声惊呼,院子中央不知何时立着一只大鸟,微微扑动着翅膀,方才的风就是这大鸟的翅膀扑出的。
萧静好呵呵一笑跑过去,这鸟麻灰色的,眼睛透亮透亮看似像凶禽一类,但它似乎没有恶意,晃晃着脑袋好像是等着她过来。
“大鸟?”萧静好摸摸它的背,“三爷的?”
大鸟斜斜瞥她一眼,不耐烦的“唿唿”两声算是回答。
“鸟话俺听不懂!”萧静好不理它的不耐烦,接着摸它的背,调戏道:“说两句人话听听!”
去你妈的,俺不仅能听人话还能说鸟语,你丫傻冒别来恶心俺!大鸟噗噗吐舌头,往后让了让,听说傻帽能传染,它不想。
后面马厩里的朝阳兴奋起来,不住的嘶叫。
“你们认识?”萧静好拍拍朝阳的背,小声嘀咕,“我的小阳阳,这鸟看上去有点傻帽,听说傻帽能传染,你别和它玩!”
大鸟唰的一下转过身,眼带愤色,啊呸,你才傻帽,你全家都傻帽!
萧静好见它似乎听得懂人话,哈哈大笑。
福叔来到院子,唤道:“小姐,晚饭摆好了!”
萧静好看看十七的屋子,想着这几个月以来他从没留下吃过饭,眼睛一亮,道:“三爷还没出来,等一下吧!”
“三爷忙,他看好十七就会回去,小姐别妨碍人三爷正事!”福叔看看十七的屋子,接着提高声调道:“再说了,咱这粗食怎么能拿来招待三爷这样精贵的人呢!”
萧静好盯着福叔,她早就发现福叔似乎对三爷不待见,平日不是饭点也就算了,今日太过分了,她正欲说话,十七屋里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方才穿过院子一阵香味扑鼻,可是炖的黄芪党参鸡汤?”斥尘衣微笑立在门口,拿着一条雪白的布巾擦着手。
萧静好向他看去,心里微微一疼,才几日不见他似乎又瘦了,也许他一直就是这样,但见他脸色苍白似有倦色却又用笑意掩藏的极好,寒天里厚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臃肿感,那形体似青青修竹,薄却韧。
“是啊,三爷今日要多喝两碗!”萧静好无视福叔的欲言又止,上前牵了三爷的袖子,“走,用饭去!”
他的手方才一缩,萧静好有察觉,微微一笑带过。
榕儿早摆好了碗筷,小院不分尊卑,除了其他帮工和厨子,福叔榕儿每日都是和萧静好一桌吃饭,进到饭厅,萧静好先请斥尘衣坐了,福叔不知何时挤过来,挡开了萧静好挨着斥尘衣右边坐了下来,萧静好不以为意的一笑,绕过斥尘衣坐到了他左边,见榕儿还立在桌边,她唤道:“榕儿,坐!”
榕儿看了看斥尘衣,微带不自在的坐在了一边,萧静好看在眼里也没动声色,先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的剃去鸡肉递给斥尘衣。
身边人似乎愣了愣,看着她手里那碗汤却忘了立即接过。
一碗汤就那么端在半空,福叔带着考究的神情瞄了瞄两人突然面色一喜,萧静好也愣着,她不知道为何会刻意剃去鸡肉,这是似乎就是自然反应。
终于,他伸出修长的手接过了瓷碗,笑着道谢,这一刻不知是喜是忧,拿起汤匙喝着汤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榕儿眼睛一闪,她看着福叔一脸的笑,不解其意,三爷从不吃鸡肉他高兴个什么劲?
斥尘衣喝了两口,似乎没有了胃口,放下汤匙,道:“这汤不错,给十七留一碗,黄芪党参可以补气,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十七醒了!”萧静好眼睛一亮,丢下筷子要起身,斥尘衣按住了她的手,笑道:“莫急,两个时辰后才会醒,你先吃饭!”
福叔一双老眼直盯着桌边交叠的一双手,正要想办法把那手分开,斥尘衣已经放开手,举筷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