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晋王殿下为我所俘,是与不是?”
萧静好微微勾唇似笑非笑,但在诺敏眼里她笑得如同一个狐狸,很想说若没有自己射的马腿那一箭,她不可能这么顺利抓到晋王,但是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晋王有心放水,谁也抓不住他,那一百名手拿长枪的剽悍骑兵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出过手。 】
所以说今日若不是萧静好,乌玛镇已经失守。
“第二,格尔勒山族长接任仪式因收到乌玛镇遭围城的消息,所以仪式半途而废,我马不停蹄连奔两日两夜赶来救援,试问作为一个族长我应该算是名符实归吧?”
孟和清朗的声音立即答道:“是的,本使作证。”
很多双眼睛瞟向孟和,心想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什么使?
“右使孟和!”萧静好顺便介绍了一句。
“第三,新月族多年来一盘散沙,乌玛镇的族民身份也已经暴露,想独善其身继续安稳的占据此地几乎是不可能了,新月族必须从今天开始合为一体,苍龙玄武两部如今族民王军两万,当地族民两万,我想归为一体你们不算吃亏吧?”
人群里开始相互议论,诺敏脸色有些难堪,远远的站在墓碑前,看着萧静好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闪烁。
等议论的声音平息,萧静好又道:“第四,既然大家认清事实,那我这个新任族长应该有处置人质的权力吧?”
“族长不要混淆概念,他是俘虏,不是人……”
“我说是人质就是人质。”萧静好强势的打断诺敏的话,“方才说的大伙都认同了,现下再来交待我的用意,这是对死去的五百族民的交待,并不是对你们。”
她将目光从诺敏脸上移开,淡淡道:“诺敏在城楼上说过,晋王在北渊百姓心中的声望,所以我也不多解释了。”她回头看了看静若泰然的斥尘衣,道:“他,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死在新月族的手上,否则不谈皇上会派兵征剿,就算是将族人尽数剿灭,百姓也只会拍手称快,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朝廷滥杀无辜,新月族人在他们眼中只会和契丹鞑子一样,死不足惜。”
“要报仇就要先立足,新月族团结一致万众一心,何愁没有立足的那一天?”萧静好目光扫向诺敏,道:“朱雀部并入新月族,从此就没有部落之分了,诺敏,你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诺敏苦笑,半年前推她上位时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还有些不死心的想维持现状,但这种想法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没意见。”诺敏的声音轻到无力。
“那好。”萧静好道:“乌玛镇已经能在继续居住,我将一千军留下,还有马场铁骑一千人,暂时听命诺敏,十日内迁居至格尔勒山,那边我会先安排好。”
“那马市怎么办,乌玛镇的居民长期生活在这里,一朝迁居,以后靠什么来维持生活?”诺敏问道。
人群也开始附应纷纷。
“命重要还是马市重要?”萧静好厉声一吼,所有人噤声,“放牧养马游牧而居,本来就是新月族历来的生存方式,是你们在乌玛镇安逸的生活了几十年,到现在火烧眉毛居然还想着要过原先的日子,哪有这样好的事?没有马市难道就会把你们饿死?这个马市没有了,马场没有了,难道不能再建?人还在,马还在,你们急什么急?”
语毕再此环顾四周,见没人再有异议,两步行到新立的石碑前,双膝一曲“砰”的一声跪下,膝盖和地面相撞的声音,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就是她以另一种方式表现的决心和鼓舞。
斥尘衣眼底涌上一层水雾,被寒风扫过,顿时消散无形。
诺敏定定看着这个几乎比自己还消瘦的背影,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和,扎泰两人不约而同上前两步,跪到了她身后。
木格尔走到诺敏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一声轻叹,两人随后跪下。
接下来是数千族民,无声屈膝下跪,人人表情肃穆坚定。
而此时一身白衣立在一旁的斥尘衣,就显得很突兀了。
“时雨又时晴,春来草木荣,尧光夫地满,触目总伤情,山南与山北,多少往来人,思念祖宗恩,鲁酒祭三樽,焚香挂白纸,斩棘又披荆,祝万代馨香,庆俎豆长存,鹤唳洒千行,世代产奇英,衣冠续百代,俎豆庆常新……”
萧静好字字悲切,族民们纵然是听不懂其中含义,也觉得这发自肺腑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心上,回荡在陵园的每一个角落,凄凄切切让人动容。
呜咽声从数人传自所有人,渐渐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萧静好将所记得的祭文来回念着,所幸她还记得这几段,不然现在编可是难为了自己的猪脑袋,越念越悲戚,她都被自己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听她祭文念出口,再看她配合的表情,斥尘衣先是一愣,后又有些无奈,唇角的拉开一个浅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偏偏又忍不住,只好微微转开身。
简单的做完了祭奠,萧静好决定立即动身返回圣殿,诺敏将他们送到镇外。
来去匆匆,自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萧静好和诺敏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交待了一些善后事宜,萧静好就和斥尘衣登上了诺敏准备的马车,带着孟和和一百名护卫返程。
马车是萧静好让诺敏准备的,一连几日没有休息,斥尘衣和她都是重病号,虽然着急赶回去,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