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族信奉萨满,长生天保佑谁和惩罚谁,不就是萨满巫师一句话的事?
这样一个好用的神棍在自己手中控制着,就等于牢牢将整个族民握在手中,虔诚的匍匐在他易明远的脚下。
香炉里的青烟湮灭,盏中残茶已凉,良久的沉静过后,萧静好打破了沉默。
“看来该是我现身的时候了。”
孟和抬头看向她,问道:“你预备如何做?”
“你可愿意帮我?”
孟和垂下眼眸沉吟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中有了些期盼,“你能帮我找到我亲生父母,能救出牡丹?并且不伤害义父?”
萧静好没敢拍立马胸脯保证,实心眼的人是用来诓的,若真是一板一眼的给他保证,难免到时候扣着字眼缠着她兑现。
“你若配合的好,就有机会成功救出牡丹找出你的亲人。”
孟和点了点头,表示这说法他能接受。
于是第二天,萧将军又失踪了,参将府剩下个被丢下的龙小妹,每日坐吃山空,发誓要把萧静好的家底给吃穷,居然没打一声招呼就丢下她一个人,太太太太可恨了。
八日后,当萧静好和孟和顶着风雪赶到云丹草原圣殿所在时,两国各处的动作也已经风云不惊的开始。
这一天正好是北渊孝诚帝立后大典,和北渊皇宫里礼钟隆隆九重宫阙凤凰于飞的隆重喜气不同,南晏幽州城的冀王府却是愁云惨雾,天子一纸诏书,不是赞誉冀王几十年来镇边有功厥功甚伟,而是招冀王大世子沐沂寰回京述职探望舒妃祖母,侍奉于病榻。
冀王妃年近方四十五因保养得体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嫩,此时却挂着泪珠,用螺子黛细心描画的远山眉紧紧蹙着,微挑的凤眸盈满了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落,朱红娇艳的嘴唇轻轻咬在贝齿下,想哭又不敢嘤咛出声,由得泪水氤花精致的妆容,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楚模样。
冀王爷靠在太师椅上,阖着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可眉心的川纹却能夹死个把蚂蚁,右手食指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通体透明的翠玉在修长的指间旋转,转来转去就像一个命运的轮盘,挣不开躲不过。
冀王沉思和心绪受扰时的习惯动作,冀王妃却只看到过三次,第一次是十五年前送他的第三个儿子进宫之前的一夜,第二次是柳潇潇病重去世的前一夜,第三次就是这一次。
冀王妃突然想到前两次王爷也是这样转动了一夜的扳指,次日王府里就少了一个人,那么这次莫非真的没有办法把长子留下,难道真要送他去永安……
她以前很喜欢王爷做这个小动作,因为只要这样就会有她讨厌的人消失,可是今日却轮到了自己的儿子。
王妃心中一急,不顾方才被王爷训斥,哭声又一次窜出喉咙,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王爷……”
“父王!”
沐沂寰一把推开门,一身的雪沫来不及抖落便大步跨进厅堂,显然他已经收到了消息,从世子府慌忙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