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时常精神不济,萧静好追问了好几次,他只推说身体还未复原,刚开始她还相信,但时日多了也觉着有些蹊跷。
只是沐沂邯不愿意说,萧静好再怎么问也于事无补。
趁着他睡觉的空当,萧静好找来了莫天,诊脉前点了他的睡穴,莫天守在床前探脉,两只手换着探,眉宇间渐现凝重。
萧静好看到莫天的表情,心里一沉,垂在袖子里的两只手禁不住开始颤抖。
“是中毒的症状。”莫天凝眉半晌,慎重的下结论。
“中毒?”萧静好面色一变,马上想到了寨中的饭食和每日饮用的井水。
“不会是食物中的毒。”莫天似乎知道萧静好怀疑的是什么,沉声道:“若说有,你也该一起中毒,况且公子通医理,识得各种毒药,断不会误食。”
萧静好立即问道:“可断出是什么毒?有没有解的法子?”
莫天静静的凝视她,似乎她脸上有花,看了半天方道:“你还不清楚么?他懂医理,自己中毒他岂会不知?若说要解不难,但解了又中,如此循环更伤身体,在下实在不明白,有什么难事竟让他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事,就算是年轻,也经不起这般摧残。”
“你是说,他自己中的毒?”萧静好脑中杂乱不堪,一时竟理不出头绪,只觉得一股火气似乎要腾腾的冒出头来。
莫天正要说话,只见萧静好满屋子的一阵乱翻,呯嘭啪啦的一阵乱响,最后在木柜的抽屉里翻出一包东西,气喘吁吁的丢上桌子。
“莫先生看看,这草药有没有毒?”
莫天忙打开药包,将每种草药细细分开,一样一样的研究药性。好看的全本
“这些草药都是前些日子的药包里多出的吧?”
“是。”
莫天包好药包,淡淡道:“这些药草均是具有微毒的,配以别的方子中对人体是无害的,但聚在一起却是奇毒,不过不见得能致命,只是长期用自己来试药性就不好了,这些草药的药量均少了一半,看来公子是在以身试毒啊。”
“混蛋!”萧静好咬牙切齿。
“啊?”莫天偏头呆滞的看她。
“怎么解先生可有法子?”
莫天抿唇寻思了一下,道:“这些药似乎和蛊毒有关,看来公子是个用毒高手,他自己能解,你能劝动他不再碰这些草药就万事大吉了,解毒需要什么药,只要公子写下方子,在下定会尽力去寻。”
“多谢先生。”
送走了莫天,萧静好想也不想,把床上那家伙一把给揪了起来,人家还在云里雾里,便背她劈头盖脸一顿发了疯似的摇晃。
“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沐沂邯揉着眼睛,一脸困惑和没睡醒的困意,含含糊糊的嗡道:“什么?”
“什什什什……么?”萧静好气的上牙磕巴下牙。
“哦。”沐沂邯很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喋喋不休的敷衍道:“昨日趁你睡着时偷了个吻,你若要追究就请报复我的左边脸吧,因为右边脸早上已经被你毫不留情的轻薄了,暂且先放过他也好休养两日,好了好了要报仇就快些下嘴,记住下次请不要在我需要困觉的时候来提你的任何需求……嗯?难道你不是想报仇?是想我配合你做些什么吗?还是……”
“住嘴!”萧静好瞪着眼厉喝。
安静了半会,沐沂邯转了转眼珠子,似乎闻到了草药的气味,有些苦恼的撇了撇绯红的唇,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了。
“你瞒着我试毒,就算是有了解蛊毒的药我也不会服,用你的命换来的解药,我就算是解了毒又能怎么样?你若没打算陪我一辈子就别来招惹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得了,干嘛掳我到侯府,干嘛对我好,干嘛三番两次的救我,干嘛让我喜欢你,是谁在大漠上曾说过要为了爱人珍重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哪能像放屁一样一响而过?你还是个人么你?”
萧静好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雨,啪啪的往下落。
沐沂邯伸手扯她的袖子,想将她拉进怀里安抚,却被萧静好先死死抱住了,两只手箍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胸前呜呜的哭。
“我娘去的早,几乎没什么印象,爹爹心里也没有我,不然也不会将我送给你,在侯府那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大家伙就像一家人,有老张,有春来,有沐悉,有小蜜儿,还有后院那只大黄,他们都对我好,就算是皇上逼我离开南晏,我也未曾想过要真的离开,因为我最舍不得的还是你呀混蛋……后来小蜜儿没了,她本是我最亲的人,但是却为了我丢了自己的命,你封了我的记忆让我好忘记那些惨痛的经历,却忘了记忆是耕织在心底的,当我记起了那些曾经的经历,却在如今围绕在身边的一切中左右为难,这些为难是你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体会的,只有我知道,那是撕心裂肺的痛,你曾要我凭心来选择,我最终跨出了这一步,你该知道对我来说不仅是‘选择’这般简单,而是选择以外连带着仿似剔骨割肉的丢弃……我们的相逢来之不易,再经不得你我随意一个错失,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你若有任何意外,你觉得我会独活?”
沐沂邯深吸了口气,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将真心话完整的吐露,原来她一直就将侯府当成自己的家,那个他自己都未曾将之看做是家的地方。原来她一直就未曾想过要离开,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只想着怎么样将她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