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好——”
“姑娘——”
元纪和十七两声长喝,身子跟着扑了上去。
却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早在两人之前跃过面具男子,快若流光般扑了上去。
白色身形闪电飞掠,长袖横向一扫,将萧静好直直撞向墙壁的身体平平扫开,青色身影提气一纵,手指一勾一抓,两手稳稳接住了萧静好,飘然落地。
元纪一惊,看见斥尘衣扫开了萧静好收势不住,撞向水晶墙,他欲上前相救已经来不及,剑尖陡然一挑,使劲全力将脚下一具尸体猛然一抡,斥尘衣趁势两手往尸体上一拍,一个后翻,跌落在地。
“你能破我的气海金罩,看来这些年武功也精进不少。”面具男子冷冷瞟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将昏迷的萧静好交给十七,漫步上前,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你还是没看破,你我都是早该入土的人了,何必跟这些小辈去争?”
“青阳,你我本是兄弟,何故处处为难与我?”面具男子蹙眉,冷冷道:“这些年来,你自己算算背地里做了多少忤逆我的事?若不是看在血亲的份上,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这么说,青阳还要感谢大哥不杀之恩?”青阳气质修洁,笑容如清风,“还要感谢大哥让我试药才能多活了这么些年?”
“不是么?”面具男子冷哼一声,“若不是分你一半长生药,我可以多活六十年。”
“活得暗无天日,见不得光,隐姓埋名,就连在族人面前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活着有何意义?”青阳淡淡道。
“你!”面具男子目光凛冽,瞪向青阳,怒身道:“这些年来我拼死稳定了新月族不被四分五裂,等拿到了《十绝阵法》和羊皮卷后带新月族立藩指日可待,你窝缩在青鸾谷又为族人做了些什么?”
“你盗取金玉簪已经是错,若不是你,新月族何以被孝容帝撤藩?你明知道北渊tai祖皇帝留给后任帝王的遗命就是新月族若开地宫必灭之全族。”青阳神色略显冷峭,“如今你想让新月族立藩大可用正当手段,何必一定要苦苦相逼?”
“哼!愚蠢至极!”面具男子怒哼一声,“盗取金玉簪的并不是我一人,黑锅却是我一人背,他——”他指向斥尘衣,愤愤道:“他的外祖父苏力青,将罪名推给我一人,自己却逍遥快活做他的族长,叫我如何能甘心,可气的是你居然还救了他的外孙,传给他一身本领,你难道不知道,他若不是中了毒,本该是北渊皇帝的人选,他若当了皇帝,苏力青死了也值了。”
“你也害了尘衣身中剧毒,冤冤相报何时了?”青阳眼露倦色,低声道:“苏力青也早已入土,你也得了三十年寿命,该放下的也该趁早放下,算起来你不亏,反倒是赚了。”
“赚?赚到了什么?”面具男子面色冷戾,瞥向斥尘衣,“我今日既然已经露面,他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断不会留下他的性命将来好对付我,青阳,你若想阻止大可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
青阳淡淡一笑,撢了撢衣袖道:“你若一意孤行,那么,来吧!”
“等等!”
斥尘衣说话间已经纵身跃上白玉台,右手一扬,手中书卷让面具男子眉心一跳。
“你要如何?”面具男子厉喝。
“我要如何你可以看看……”斥尘衣摊开书面,“看清楚了没,以后可别说本王掉了包,今日就让这旷世奇书洗洗你的眼睛,也不枉费你多活了这几十年!”
面具男子眼睛紧盯着书面上那四个字《十绝阵法》,神情里显出一种欲带占为己有的贪婪,想了几十年,盼了几十年,今日终于能有幸得见此书真容,他只感觉到全身都在兴奋的颤抖,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得十绝者,得天下……得天下……
“可看清楚了?”斥尘衣漫不经心的扬眉一笑。
那笑容如冲破云层的光,却不是以往那种暖人心扉的光,而是带着厌倦与毁虐yù_wàng的凌冽之光。
面具男子心中一凛,人已经冲了上去,可以已经太晚。
斥尘衣笑容渐渐敛淡间,掌中的书册突生一股白烟。
笑意已消退,书册破碎……
面色归于平静,书册碎如片片枯叶……
扬眉,破碎的纸片飞散……
目光如炬——“嘭”的一声,齑粉瞬间散入尘埃!
面具男子伸出的手,在空中抓握,握住了还未落下的最后一抹粉尘……
他似乎不相信,等了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最后在即将拿到的手里的这一刻,在眼前化为齑粉,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背黑锅被逐出草原,带着一家三口背井离乡,在别国为他人卖命,征战沙场不求战功,宁愿背上叛国的滔天大罪只为换取一笔财富,丢下妻女一身孤苦,筹谋了这么多年眼见奇书现世,若拿到……若拿到必将是一步步开疆扩土,有生之年必将侵尽北渊……
就这么没了……
“啊——”
一声长嘶,似乎倾尽全身真力。
他的面具在这声怒吼中崩然碎裂,长发舞动遮住了他的脸,一时间墓室内气海浮沉,一声声破裂的声音自水晶墙上传来,细碎的水晶如流星般落下。
水晶下落,黄沙飞扬,地面在颤动,白玉石台延伸出细微的裂缝,渐渐的缝隙越来越大,铜蛇相连的嘴在颤动中相撞,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墓室要塌了!”元纪一声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