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速驱车赶往大剧院的苍王;
在自家的卧室里无所事事的银弦;
以及满心焦虑地留守理事长室的苍后。
他们都没能料到,某种连梦中都不曾出现的光景会在今晚发生。
————————————————————————————————————
如果培佟的另两段躯体也砸落下来,整个大剧院无疑将被彻底摧毁,但对海牙众骑士来说,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即使经历过数次战斗,他们也从未如此直接地面对死亡。失去统领者的少年与少女们或愕然,或哭泣,或向巨蛇射去誓要将其碎尸万段的愤怒目光,三位九龙骑士亦不知所措。“上官他……”律司怔怔地低语,“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然而他们连整理心绪的时间也没有,大地突然再次发生震颤,可震源并非培佟,反倒像是废墟掩埋下的什么东西。随着震感越来越强,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同时窜过所有人的神经——
“——轰哗!!”
废墟中升起了铺天盖地的狂风,打得所有生物皆措手不及,惊愕的巨蛇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正被渐渐抬离地面。“这风……是向上吹的?!”文瑄目瞪口呆,话音刚落——
毫无预兆地,风势像火山一样猛烈爆发了。培佟那可挤碎高山、划地成河的巨躯竟在一瞬间就被一举吹出幻术结界,重重砸在百米之外的广场上;与此同时,一片耀眼的白色光幕随风冲天而起!
“kyaeeeeeeeee——!!”
回荡在结界中的,是只有巨大猛禽能发出的清冽高亢的绝叫。
两张垂天之云般的长方形巨翼用力展开;一双金眼宛如熊熊燃烧的太阳;锋利的钩嘴和强健的脚爪也是黄金色的,而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是找不出一丝杂色的纯白。
体格与培佟不相上下,气势之威猛却一刹那就压倒了对方。这傲然屹立在废墟中央、令人只能仰望的身姿,只属于人类从古至今皆不吝赞颂、在无数传说中被赋予了神格的天空之王——
“巨大的……白鹰……?!这到底……!”
空气似乎一瞬间变得沉重无比,连直立都很困难的骑士们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巨鹰放出的威压。“和尼特霍格出现的时候好像……”用大剑支撑身体的玉书颤抖着喃喃,“但性质完全相反,这是令人振奋的光之力……”
但是,结界之外被凭空杀出的对手摆了一道的巨蛇可没有这种感慨。愤怒代替命令支配了培佟的大脑,它亮出锋利獠牙,身体一摇朝白鹰飞扑过去,而白鹰未从原地离开一步,只迅速振翅一鼓,双翼间便放出声如雷鸣的暴风,将冲过来的培佟硬生生阻在半道。“何等惊人的力量……”靠在律司怀里的苏罂看得合不拢嘴,这时他突然发觉抱着自己的人也有些不对劲,“律……律司你怎么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吗!”
金发青年激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这果然不是可以随便展示的真相!你以前说的话,我都明白了!”他被白光照亮的脸上满是狂喜的笑容,“太惊人、太精彩了……上官魅堂!!”
“呜嘎啊啊啊啊啊啊——!!”
“kyaeeeeeeeee!!”
被迫暂停攻势的巨蛇与巨鹰对着彼此厉声怒号,接着同时开始了新一轮对决。培佟高高竖起近四分之一的身体,白鹰却在这一瞬抓到机会,翅膀一拍飞离地面,双爪于电光石火间牢牢抓住蛇身,带着它笔直冲天而去。“啊……”游光习惯性地刚想喊什么,顿了一拍后还是转向仍瘫坐在地的“华章骑士”:
“秋棠姐……‘那个’是魅堂大人吗?”
不愿否认却也不敢肯定的谋士官只能呆呆地抬头凝望。这时两头巨兽已经来到近六百米的空中,被带离大地的培佟又惧又怒,奋力甩动后半身缠住敌人的翅膀,一时难以维持飞行动作的白鹰被其重量所累,二者的高度开始飞速下降。“不好……!”律司顿时大惊失色,但现实马上证明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kyaeeeee!!”
白鹰一声厉嘶,猛然在下坠过程中旋转身体并越转越快,加上角度的不断变换,培佟不久就被转得头晕目眩,勒缠的力道也越来越松,终于被它双爪一蹬狠狠扔了出去。完全悬空的巨蛇在夜幕中不断蜿蜒挣扎,而白鹰迎风紧追而上,瞄准后双翼向目标一扬,所有复羽和飞羽全部展开——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数目无法计量的风之刃从白鹰翅膀中送出,从头到尾毫不留情地同时打向培佟的身躯。难以言喻的剧痛和眼睁睁看着身体被切割的恐怖,令黑色巨蛇发出垂死的连声嘶叫,但身处敌方领域中的它根本无计可施,最终被活活分解成数段碎骨和皮肉,连同大量的黑血一起,在坠地之前就化为光之粒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讨伐企图给苍天市造成大规模毁灭与死亡的怪物的战斗,就这样做梦般地结束了。
面对连地母神生出的神话兽也能秒杀的白鹰,地上众人已经彻底失语,只能像木偶般仰望着一边盘旋下降、一边发出高傲鸣声的胜利者。白鹰全身散发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照耀天空的同时渐渐渗入结界,洒遍了幻术之下那片伤痕累累的大地。“好美……”巧妤失神地呢喃着,“该怎么形容呢,这种场面……”
不管比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