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日的天气非常适合感性,裴胧月感动之余,忍不住轻轻拉了拉慕容瑾的手,温柔道:“胧月何其有幸,能得阿瑾倾心,此生阿瑾去哪,我便去哪,胧月绝不退缩。”
“本王知道,本王不是什么大圣人,说不出兼济天下的苍生这种大话,我能做的唯有略尽心力而已,这支军队,是大乾国力最后破釜沉舟的底牌,也是你我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一把的赌本有点大,本王舍不得将你放开,只能拖着你一起冒险了。”
“那可说好了,日后王爷为天下苍生,我就为你一人,咱们同舟共济,一起努力。”
“恩,一起努力。”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依偎,此刻他们除了心心相印的情爱,还有肝胆相照共同面对风雨的义气。
一辆青帷马车载着两人,低调的出了京城。
与此同时,一则慕容瑾以下犯上,在太极殿多次顶撞皇上使得龙颜大怒,因惧怕皇上怪罪而与裴家之女一同畏罪逃离京城的传言,也在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
慕容瑾何须人也?他可是大乾朝堂上最货真价实的权贵,如今竟然会做出畏罪潜逃这种事,可谓让人笑掉大牙,皇上的问罪圣旨还未下来,他倒先跑了个没影,若非当时守在太极殿外的大臣们确实听到里头的摔摔打打和谩骂,只怕谁也不敢相信慕容瑾会做这种事。
可逃了就是逃了,皇上对此又态度不明,一提到慕容瑾就满脸不高兴,朝臣们不敢打探一向得皇上器重的慕容瑾这回究竟做了什么样的荒唐事,才让皇上生这么大气,大家虽然满心狐疑,却无人敢去多事深想。
有皇上不知出于何种缘由的默许,慕容瑾和裴胧月就像消失了似的,了无踪迹。
转眼间十几日过去,在慕容瑾和裴胧月以游山玩水做幌子,实际上越来越靠近那支秘密存在的龙家军所在地之后,京城之中也终于迎来二皇子迎娶两位侧妃的大日子。
锣鼓喧天,炮竹声响,符合皇子规制的大婚仪仗十分盛大,虽然迎娶的不是正妃,但因为两位侧妃的身份,二皇子想让人们尽早忘记他娶亲的原因,也没在排面上委屈他们。
不过表面功夫谁都会做,内里是不是真的高兴就不一定了。
这几日,因为裴胧月义无反顾随慕容瑾离京一事,二皇子满心的不爽,加之他们离京之前,裴胧月对自己的拒绝,虽然大婚,他却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因为自己只能迎娶别人而愈发思念起裴胧月来。
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和他成婚的人就该是裴胧月了,这些年他虽然对这个未婚妻十分不满,但潜意识里也未想过自己会娶别人的事,毕竟裴胧月这样千辛万苦才求到和自己成婚的恩旨,谁能想到她竟然舍得放弃呢?
如今这么一闹,成婚的这一天终于来临,却是个分道扬镳的结局,连二皇子自己都有些恍惚,总觉得那个等着自己踢轿门的人,就是裴胧月。
越不爽,心里对裴胧月的怨念就越深,一整天下来他几乎全程冷着个脸,没有一丝高兴的笑容,这根本不是他平日广袖善舞的作风,可他控制不住。
至今,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和裴胧月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明明他已经改好了,也醒悟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她,还保证了日后会对她好,怎么就不能重来了?
因为他一直冷着脸,两位侧妃也是尴尬,将新娘送入洞房之后,二皇子就出去了,新婚之日宾客满云,要先去招待,两位侧妃也能理解。
可等到月上枝头,宾客们都已经三三两两散场了,二皇子还不见他进后院,两位侧妃就坐不住了。
她们都怕二皇子会冲动之下选择去对方的屋里,新婚之夜至关重要,二皇子选择与谁共度,关系着谁能在这府里的地位更高一层,两位侧妃自是十分关注。
两人分别派了人去打听二皇子的去向,不曾想他哪边也没去,而是借口巡防营有事,婚事结束后就去处置公务了,根本不在府中。
二皇子这样勤奋,其他人纷纷夸他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勤政为民。只有两位新娘自己知道,他这是不知在为谁守节呢。
完颜火丽说殿下今日政务繁忙,只怕要睡在巡防营一事,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让传话的丫鬟下去了。
她没有意见,她的丫鬟却对此愤愤不平:“二殿下这是埋汰谁呢,今儿可是他和公主的新婚之喜,就这样将公主晾在新房里算怎么回事?他这样轻慢公主,简直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不如咱们休书一封。让可汗来教训教训他吧!”
呵,幼稚,这个侍女还以为她是当初在匈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殿下么?
经过这些时日的经历,完颜火丽已经收敛了不少心性,如今的她已经彻底认清自己再不能靠完颜家做靠山的事实,她的余生荣辱都要寄托在二皇子身上,如今还是轻易不要惹怒他为好。
要是从前的她,听侍女这么说,一定顺势兴冲冲跑去质问二皇子,侍女还等着看她自毁前程,哪知她今日竟然如此冷静,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道:“无妨,只要殿下不是去那位那边,就随他。”
侍女不甘:“可是……公主您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皇家出生,如今只做个侧妃已是下嫁,殿下不体谅您受委屈就算了,还撇下您出府,什么样的公务不能等过了新婚之夜再处置?依奴婢看,他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故意给咱们难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