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刚入宫时,在御花园旁的一个偏殿发现的大量宫女和太监被人抓走炼药的事?本王怀疑,这事可能与烽火教也有关系。”
“王爷是说,那些被抓去炼药的人,可能就是最初的药人?”
“是,我们假设,烽火教的头目是朝中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那他极有可能利用职位之便,调动宫中宫女太监为他所用,这些宫女太监当初是被灌以汤药,才成不人不鬼的模样,而当时那些人的状态,不正是药人所表现的模样吗?”
裴胧月也缓缓想起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沉眸道:“如果真是那样,当初偏殿外那些人给宫女们喂下的药,正是千杯醉了?”
“极有可能。”
“可狩猎会上那些外邦人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这位高官与外邦人通气,想一同搞垮大乾内政?”
“或者说,这位高官本就是外邦藏在大乾多年的细作。”
此话一出,两人的面上都挂上一丝凝重。
本以为千杯醉之毒是在李员外毒发之后才被人发现的,不曾想其实早就有苗头,裴胧月在刚接触皇宫之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事的端倪,因为有心人的运作线索就断裂,他们直接亲眼见证了一场药人的诞生,而不自知!
如果这位高官是个外邦人,他肆意利用职权拿大乾人的性命做自己的试验品,再将实验出来的毒计用在大乾人身上,随时蛰伏着准备索取大乾人的性命,其心何等歹毒!
裴胧月再次回想了一番当时的细节,自己亲眼看到那些被灌药的宫女太监逐渐失去理智,互相厮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层层节选,他们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只会不停的嚎叫,战斗,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倒地而亡。
这种残酷的进阶式残杀,最后胜出的人才有资格被安排在下一轮,中了那些毒的人像野兽一样的亢奋和嘶吼,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而那些败下阵的,无论什么身份,淘汰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天呐,如此残酷的毒药进阶计划,他们现在才发现!
现在想想,这个真相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难道锦衣卫抓获的那些,就是经受过毒药侵蚀之后,留下的战利品?那他们,又是从多少人之中筛选下来,才有幸成为暗桩活下来的呢?痛他们一起被灌药的,又有多少人死在这过程之中?
这也太可怕了,他们本身就被剧毒浸染过,加上从那场残酷的厮杀中存活下来,已经是毒王一个,这些人丧失了基本的为人底线,如果由他们出马,的确是最好用的利器。
没有人性的工具才是杀伤力最大的。
更糟糕的事,这背后之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让帝后都为他的行事遮掩!万一他的所谓活死人研制成功,大乾的天下岂不全由他一句话决定生死?
两人都沉痛不已,这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
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清的事,此人狡猾多变,到现在还没露出半点破绽,他们就是急也没有用,如今唯有在可控的情况里尽量维持秩序,早点寻到线索将这事缕清并防范打击,慢慢瓦解此人的阴谋才是。
这是一场博弈,更是一场与时间的较量,比的是谁更有耐力,赢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发现这事的严峻,慕容瑾已经没有心思约会了,裴胧月见他似有犹豫,主动道:“王爷先去忙吧,重点调查一下杜氏和皇宫中那批实验者的下落,一定能找到突破。”
慕容瑾点点头,在大事上裴胧月一向拎得清,这让他十分安慰。
“本王今日就不陪你了,东西你收好,我先回去看看还有何线索。”
“好。”
画舫靠岸,两人就此挥手道别。
裴胧月并没有过多矫情,家国大事在儿女情长面前,她宁愿慕容瑾是个有担当有气魄的豪杰,也不愿他为了表现所谓的深情只待在她身边的方寸之地。
而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好的爱情,应该是互相成长扶持,共同进步吧,正如舒婷在《致橡树》中所说的那样:我愿是你身边的一株木棉,以树的姿态跟你站在一起。
裴胧月从来不是靠依附男人实现价值的女人,回去之后,她立刻钻入空间实验室,就阮季身上的毒开始做进一步研究。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日,全天下的人都被活死人,石人,药人所霸占,那么她希望,至少在她手上,能掌握一柄拆穿这些阴暗的利器,让她做这个开辟光明的人。
与此同时,慕容瑾的调查布局也缓缓展开。
二皇子府内。
一直对裴胧月退婚一事耿耿于怀的他,总算找到了有关当日之事的蛛丝马迹。
他是被裴胧月应邀到小树林的,虽然不知为何自己会对之后的事没映象,但他敢肯定,当时在湖边看到的人就是裴胧月,一袭红衣,与白日英姿飒爽无二的裴胧月。
若非是她,自己又岂会情难自禁做出那种事呢?
可最后,为什么池子里的人会变成裴凤舞,而且完颜火丽居然也参与到这当中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放眼整个大乾,还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能集齐裴胧月,裴凤舞,完颜火丽这三个相互不对付的人,就为了给自己的后宅塞人。
难不成是政治阴谋?
这个假设一出,很快就被二皇子否决了,且不说如今的太子殿下,他们尊贵的大皇子与这三人根本不相熟,就是太子那扶不起的性子,也不可能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