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尹被逼的无法,最终只能狠下心道:“曹捕头徇私枉法,公报私仇,身为公职人员却目无法纪,明知故犯,已经严重违反了身为捕头的使命。即日起,褫夺他捕头职权,降职为平民,并且……因陷害郡主,情节严重,即刻押入大牢,按律法问责。”
裴胧月才总算满意了,似笑非笑道:“那本郡主就静等着看曹大人最后的判决了,还望府尹大人这回能够‘秉公处置’才是啊。”
曹府尹肉痛又无可奈何的说:“应该的,应该的,来人,还不将曹大庄押下去!”
曹大庄在慕容瑾和三皇子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全完了,如今被下大牢,他倒也没多反抗,他自知自己对裴胧月所做之事罪大恶极,没被当场问罪丢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被带下去,裴胧月心里的这口郁气才算真正舒发出来。
毕竟曹府尹还是个正经官员,她也不敢做得太过火,这才缓了语气道:“本郡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府尹大人既然是受人蒙蔽,本郡主也就不计较了,还望大人日后明目清澈,秉公断案才好。”
“应该的,应该的。”
这姑奶奶总算松口,曹府尹可谓大大松了口气。
可下一句,他就笑不出来了。
“府尹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本郡主就看着了,有这样一回永生难忘的经历,本郡主会更加关注府尹大人对姚公子一案的后续审理,还望曹大人日后莫要再出纰漏才好。”
曹府尹听到这话,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她关注,就代表慕容瑾也会关注,慕容瑾关注了,三皇子也会关注,这些人如果都将眼睛盯在他身上,姚仲春一事还算个例,若是他以往做过的腌臜事被他们挖出来,他还要不要活了?
头上压着这么三座大山,日后他还怎么继续替二皇子办私事,还怎么敛财,怎么继续利用职权以取私心?
如果他对二皇子失去价值,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他不敢去想,为今只剩默默的叫苦不迭……
裴胧月对他苦着的脸十分满意,她要的就是曹府尹对这两人的忌惮,相信扯上南平小郡王和三皇子这两面大旗,曹府尹便是再嚣张,也不敢再明着做这些违法乱纪之事了。
三皇子哭笑不得,他当然看出裴胧月这是在狐假虎威,但这样的事在这种情境之下做出来不但丝毫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终于出口恶气的舒畅。
此时,他也站出来适时地补了一句:“既然是个误会,各退一步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裴姑娘说的不错,姚公子的案子我们都会继续关注的,还请曹大人多多尽心,早日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
慕容瑾也道:“姚仲春是姚老夫人的心头宝,皇后娘娘也非常喜爱这个侄儿,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死去,又牵扯上韶华郡主,这事当然得好好调查一番,曹大人既然接下这个案子,日后还有得忙呢。”
“是是是,查明真相,给死去的人一个公道,是下官应尽的职责,下官一定尽力。”
裴胧月嗤了一声,要是曹府尹早有这个觉悟,自己何至于生死之间走这一遭?
曹府尹也知道裴胧月鄙视自己表里不一,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后,却是什么也不敢再辩驳了。
三皇子和慕容瑾给的警告,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这事还有无辜之人牵扯其中,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怕是也到头了,如此,他怎敢不尽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曹府尹主动认错了,不管内里他是何等龌蹉,表面功夫做好后,大家也不好再揪着此时不放。
如此,这事也就算暂且翻篇了。
从刑场回去后,慕容瑾心疼裴胧月受了这么大一个惊吓,本想直接送她先回威远侯府休息的,在牢里待了这么久,她娘柳氏只怕着急坏了。
可裴胧月执意要亲自送锦烟先回怡红院,说有重要证据要去确认。
没办法,慕容瑾和三皇子只好同意了。
几人架着一辆青帷马车低调的往怡红院走去,一路上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们还特意选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路,从后门进。
其实裴胧月想多了,怡红院本就是慕容瑾的产业,还是他手底下探楼组织的大本营,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的行踪在这儿引起麻烦的。
不过见裴胧月这么小心,慕容瑾也就没说什么,都由着她了。
由云起驾车,临行前裴胧月还刻意帮他易容了一下,让他不那么快被人认出来。四人到达怡红院后,便在锦烟的指导下从角门进入,然后直奔锦烟所住的屋子。
因为锦烟被京兆府的人抓走,她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都被派到别的屋子去伺候了,锦烟的房内倒是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东西并未被动过。
裴胧月一进门,也不观察姑娘家的闺房如何,就直奔那香炉,香炉里还燃着一截未烧尽的香,那拿出来闻了闻,又放在掌心里小心翼翼的碾开来查看。
仪器已经在空间里开始计算精密数据,她在查看这香,实际上是在分析这千杯醉的化学成分和结果。
三皇子一脸疑惑:“这是……”
锦烟在牢房里已经知道这位就是当朝三皇子了,身份悬殊让她难免有些拘谨,但她还是努力的把裴胧月在牢里猜测的,有关姚公子的真正死因给完整说出来。
“你是说,裴姑娘觉得是这千杯醉的香,与酒混合之下产生的毒性,让姚仲春当场毙命的?”
锦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