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道:“世子客气,能替世子挡下危险,是月儿的造化。”
裴胧月翻了个白眼,拿自己的命去换“造化”这两个字,她可不干,她的命贵着呢。
裴天城这个爹当得也是够可以的,不去关心女儿的死活就算了,瞧那满心算计,对贵人阿谀奉承的模样,裴胧月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裴天城一定会利用自己的死活给他拼前程。
有这么个唯利是图的爹,看来她得早点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了。
正在此时,叶楚晟请的医女总算到了。
二皇子不甘裴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叶楚晟身上,顺势开口,:“这伤口颇深,想必疼痛难忍,月儿还是早些让医女看看吧。”
说罢,又转过身对着裴天城,满脸自责:“月儿会经历刺杀,是本皇子这个做未婚夫的失职,是我没能保护好她,还请裴大人恕罪。”
裴天城哪敢责怪二皇子,赶忙摆手:“无怪无怪,想来只是意外而已,这是大家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殿下不必自责,更不必放在心上。”
“可月儿是本皇子的未婚妻,如今却受这么大惊吓,本皇子实在……”
瞧瞧二皇子这副懊恼不已,满脸自责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裴胧月有多情深义重呢。
但是--
裴胧月却从这走心的表演里看到了言不由衷的牵强。
明明这并不是自己的心里话,何必演得这么逼真呢?二皇子这样活着,不累么?
实在懒得继续看他做戏,裴胧月不咸不淡的出言打断:“我爹说得对,这只是意外而已,与殿下无关,殿下今日能赶来相救,胧月已经万分感激,您就不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二皇子面色一顿:“月儿,能得你理解,本皇子很高兴,你放心,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经历这种危险,我把我最得力的护卫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看可好?”
要是原主,见二皇子终于对她重视,还如此周全,只怕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裴胧月听到这话,却直接皱了眉头。
开什么玩笑,二皇子会将护卫留给她?他能有这么好心?
只怕这护卫来保护她是假,监管她,控制她一言一行才是真的吧?
果然是心思深沉之辈,这么快就想把手安插在她的院子里,她若接受这番好意,日后岂非处处受制于人?
呵,想控制她的一切,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裴胧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客气道:“多谢殿下的厚爱,按说胧月本不该拒绝,只是无功不受禄,殿下的盛情胧月实在不能接受,再说殿下金尊玉贵,比胧月更需要人保护,护卫就算了,殿下自己留着用吧。”
她拒绝了,她竟然直白不讳的拒绝了!她怎么敢!
不等二皇子说话,裴胧月又道:“还有,如今回到侯府,胧月已经安全了,多谢殿下送胧月回来,没什么事的话,胧月就下去了。”
这疏离的语气,这毫无桓旋之地的话语,以及话语中淡淡的逐客之意,都让二皇子面色一僵,心里的恼怒差点没绷住。
没有女人能拒绝他的橄榄枝,这一招他还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失败过,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屈辱!
偏偏裴胧月还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好像就是他自作多情似的。
长这么大,二皇子何曾受过这等冷脸,以往可都是裴胧月这般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如今自己肯屈尊接受她,她怎么反而不知好歹了?
看着二皇子明显难看的脸色,裴天城心头一跳,赶紧呵斥罪魁祸首。
“混账,这是你对二殿下说话的态度吗?还不快跟殿下道歉!”
“我说错什么了吗?”裴胧月抬头看着裴天城,似笑非笑。
“难道非要将女儿的意外定义为殿下的保护不利,让女儿被贵妃娘娘治罪,爹才觉得开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爹是觉得,确实是因为殿下的原因,女儿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的喽?”
裴天城无言以对,他怎么敢将事情怪在二皇子身上,再说,也确实不关他的事啊。
“这不就是了。”
裴胧月淡笑着行了个礼:“本就与殿下无关的事,胧月不敢胡乱责怪,今日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人,相信经过殿下的审问之后定有定论,到时候怎么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相信彻查区区一件刺杀案而已,以五城兵马司的能耐,一定能尽早查出真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殿下说对吧?”
不知为何,裴胧月笑意盈盈的眉眼,落在二皇子眼里,除了明媚神采之外,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意味不明。
难不成,她以为那些刺客跟自己有关?
二皇子眉心一跳,总觉得裴胧月跟以往不一样了,就这种洞穿一切的眼神,和压迫人心的气场是以往的她绝不会有的,难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巨大改变?
不可能啊,有裴凤舞在裴家盯着,裴胧月若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一定逃不过他的耳朵。
可她这摄人的气场又该怎么解释!
二皇子尴尬的轻咳了声:“这个,本皇子必然尽力,争取早日抓到真凶,给月儿你,还有世子一个交代。”
“那就多谢殿下了,祝殿下早日破案,抓住真凶。”
这句话的意思,换过来说就是:您赶紧去破案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谁都听出了这句弦外之音,裴天城差点没气的当场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