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城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她这种质问的语气,更是没有好脸色。
他横眉怒目地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们一声不问就跑进来就是你们不对。”
裴凤舞实在是接受不了裴天城现在这个样子!
她过来找裴天城也是想问个明白,干脆便直接问道:“是我们不对还是你自己有问题?以前在这个家里,不管我和我娘亲做了什么,你都不会说一句重话的,可现在呢?”
他的态度差到简直像是在对待仇人,他的心智真的完全被裴胧月给控制了吗?!
“舞儿说的没错。侯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你现在会那么讨厌我和舞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蓝氏也是一脸痛心难受的表情。
裴天城被母女俩这么连番控诉,很自然便又想到了柳氏和裴胧月。
十几年来,柳氏母女俩几乎没被他待见过,可她们两个却从来都不会像蓝氏和裴凤舞这般找上门来说他什么不是。
尤其是柳氏,她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看得淡,只要他喜欢,只要他高兴,他要怎么样,她都不会怪责他半句。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有什么样的女儿,蓝氏自己小肚鸡肠不识大体,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斤斤计较丝毫没有肚量。
难怪她长这么大,除了得了个才女的名号,什么也没捞着。
再反观长女裴胧月,不仅是未来的二皇子妃,还得了皇后娘娘的抬举成了郡主,在皇上和高公公面前也说得上话。
此外,她还救过南平小郡王,是小郡王的救命恩人。
如此比较起来,果然还是柳氏更会教女儿,教出来的女儿更出色更招人喜欢。
这般想着,他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们一眼,直接便喝道:“你们两个够了,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有也是你们有问题。你们要是不想彻底惹怒我,那便马上离开,回去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给我待着反省,否则再闹下去你们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最后的那一句话,他说得语气森森的,警告意味十足。
裴凤舞和蓝氏听得心头又痛又慌。
“爹爹,你是不是被裴胧月喂了什么药吃?我陪你去找大夫看看好不好?”裴凤舞觉得裴天城一定是吃错了什么药,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对她和蓝氏的。
裴天城闻言,当即便怒目瞪了她一眼,“混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吃错药了?!”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爹爹你又怎么会性情大变。”
裴天城哼道:“你少在这儿自以为是了,我这不是性情大变,而是对你们太失望了。你们不把柳氏和月儿当家人看待便罢,竟然还恶毒到联合她的丫鬟去算计加害她……”
“爹爹,你不要被裴胧月给骗了,你说我们算计她,可受罚的人却不是她,而是我。”裴凤舞指着自己红肿未消的脸让他看,打算来个抵死不认自己和蓝氏有算计裴胧月。
反正翠浓已经死了,裴胧月也不可能拿的出证据,她坚决不承认,裴天城说不定就会相信她,对她和蓝氏的态度说不定就会变回以前。
然而——
裴天城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幸好最后受罚的人是你。”
若是受罚的人是裴胧月,那损失可就大了。舞阳长公主和皇后娘娘若是同时怪罪下来,那裴胧月的郡主之位肯定会不保。
说不定,姚皇后还会因此而恨上裴胧月,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提携她抬举她,那对裴胧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对威远侯府也一样。
但是裴凤舞受罚就不一样了,她反正也是蓝贵妃那边的人,注定了不可能会和皇后娘娘为伍,得不得罪姚皇后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裴凤舞瞪大了眼睛望着裴天城,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如此冷漠无情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真的是我爹爹吗?你真的是从小便疼我如珠如宝的爹爹吗?”
不!这一定不是!
如果是他,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她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
“我不是你爹,谁才是?”裴天城冷着脸哼了一声,随即再次下令道:“你们两个别再废话了,赶快给我回去反省,再不走我要喊侍卫来赶人了。”
说完,他不再看蓝氏和裴凤舞,径自拿了纸和笔,打算重新再画一幅柳氏的画像。
蓝氏瞧见了他桌面上那张被浓墨毁了容貌的柳氏的画像,眼睛顿时眯了眯,迸射出一抹凶光。
这幅画像里边的人是谁?
侯爷现在对她的态度那么差,他画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她。
这到底是谁?这府上就她和柳氏两个女人,难不成他画的是……柳氏?!
蓝氏想到这个可能,再仔细端详了下画中人的身段,越看越觉得就是柳氏。
难不成侯爷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柳氏这个贱、人?!
可是自己进了侯府十几年来,柳氏一直都不被侯爷待见,侯爷应该不会画她才是。
但如果这不是柳氏,那又会是谁?
蓝氏想不明白,又不敢去问裴天城,干脆便拉着裴凤舞走了。
为此,裴凤舞还很不高兴,“娘亲,你做什么要拉我走?”
“不拉你,难不成你真的想让你爹爹喊人来赶我们走啊?”
“爹爹他不会的。”
“那只是你这么觉得而已!”蓝氏反正是看明白裴天城的心是真的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心里只有她们娘俩的裴天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