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手抵着方向盘,雷曜望着挡风玻璃的一双瞳孔急速的收缩。
只觉得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一般,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奇痛无比。
大掌一挥,扯下脖子上那条碍事的领带,重重的掷于脚下。
雷曜想要快点将车子发动出去,他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要。
这里,连空气都是脏的,脏的?
可伸向车钥匙的那只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停的颤抖,捏着钥匙许久,才将其转动。
拨动方向盘调转车头,他至始至终都不曾再看一眼那污浊的画面,怕脏了眼。
抿得发白的唇线间,吐出的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名字,“傅岚烟——别让我再看见你?”
而被景琛强吻着濒临绝望的傅岚烟,不知道为什么,心下突然一紧,只觉得有股熟悉的气息悬浮在空气里,那感觉好像她的曜就在附近一样。
蓦然睁开眼,空洞的眸光并没有聚焦在对面那张眉峰相抵的丑恶嘴脸上,而是下意识的偏头,看向了带给她不好预感的方向。
果然,视线一下子就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内搜寻到了那辆刚刚发动出去正在调转车头的紫色保時捷上,她顿時一阵心惊。
那么绚丽的颜色,那么华丽的车身,坐过的次数不多,印象却是根深蒂固,一如它的主人一样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再一看,车里那张熟悉的脸冷冽的一如千年玄冰,那么急速的拨动着方向盘的动作,分明就是看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急于逃离。
胸口莫名的一阵抽痛,傅岚烟卯足了力气,一把将正在强吻她的人奋力的推开。
甚至,连甩个巴掌的時间都舍不得浪费,她大幅度的摆动双臂,慌了似的就往那辆车的方向追上去,“曜,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车头调转过来,雷曜握紧方向盘,准备猛踩油门将车子发动出去。
不想,只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眼的动作,后视镜里女人奔跑的身影就那样跃入了他的视线里。
不想看,也不想管,可是那双满载着绝望和愤怒眼睛,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定格在后视镜上。
嗬,跑得还真是快呢,那流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可就是这张泪雨婆娑的脸,前一秒还主动打电话给他说想他,让他陪着儿子的心一度心猿意马,所以,一把儿子送回幼儿园,他就赶了过来,给她带了热乎乎的汉堡不说,一路还那么期待她见到他時的惊讶表情,可这一秒就跟前男友在大庭广众之下甜蜜的拥吻?
傅岚烟,我到底该信你哪句话?
不是恨他么,那为什么他吻你的時候,你不推开他,还闭着眼睛那么享受,而我吻你的時候,却一直扭捏的不肯配合。
哦,差点忘了,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忘不了他是,就算他抛弃了你,你也无所谓,还是想着他,是?
行,我成全你?
不过,儿子的抚养权我势在必得,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
一个利落的侧脸,就将视线从后视镜上收回,雷曜扯唇冷冷的笑。
踩在油门上的那只脚渐渐施压,流线型极好的跑车就像飓风一般没入了车流里。
“不要,不要走,你误会了,我没有……没有……”一看那辆车驶远了,傅岚烟捂唇痛哭出声,脚下的步子越发加快。
可人的腿哪里及得上车子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紫色的保時捷就消失在了眼前。
跑了一段距离,本就被景琛的强吻吸干了所有力气的傅岚烟,双腿一打颤,一个趔趄就往前摔去,吓得不远处怔在那里许久的景琛都惊呼的掩住了唇。
荏弱的身子重重的跌在水泥地面上,膝盖和手腕上被石子磕到的地方,再怎么的痛,却也及不上心尖上的无助和失望。
头枕在一只手臂上,傅岚烟双目放空的望着雷曜车子消失的方向冷笑。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下滑,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湖泊。
“为什么,要在这个時候走呢?”
“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多需要你吗,雷曜?为什么偏偏是找个時候,让你撞到,是天意么……”
“你不信我,雷曜你居然不相信我……”
捂唇在原地怔了怔,景琛顾不得分析刚刚是不是那个男人来过,抬脚就朝不远处跌落在地的纤弱身影跑过去。
烟烟,烟烟她还好么?
蹲下身,将匍匐在地上的娇躯扶起,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景琛一看傅岚烟的两条膝盖都摔破了皮,上面还沾着好几颗被鲜血染红的石子,他顿時心疼得闭了下眼又猛地用力的睁开。
看了一眼怀中呆呆的望着天空,掉着眼泪却是在笑的脸,景琛的心不自觉的又是一阵揪紧。
藏起眼底的受伤和嫉妒的烈焰,他忙从身上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膝盖上的石子拨开,又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渍,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往身后的医院大门走。
索姓这是在医院门口,进去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低头,脸贴着怀里那张泪颜,景琛心如刀绞的跟她道歉,嗓音暗哑的像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似的,“烟烟,对不起,我又把你弄伤了,我真是该死……”
“烟烟,不哭,好么?”抱着心爱的女人往门诊部大厅的方向走,景琛一脸自责的用下巴轻蹭着傅岚烟苍白的脸颊。
就着这难得的机会,他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