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看了看我,没有吭声。
我摆手道:“云龙,我对于输气一事,已是轻车熟路,你就不要与我争了。”
“是。”他点头道,“野便和典兄共同为王上与白道长护卫安全吧。”
典韦还没应声,腹中便非常应景地“咕咚”一声闷响。
我不禁笑道:“伯符,事不宜迟,便让我们吃过午饭后就立刻开始吧。”
“是。”孙策摇摇晃晃起身,朝侍从们吩咐开宴。
半个时辰后,白发指挥着士兵们冒着大雨在太守府中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军营大帐,帐中以泥土堆出一座高台,台上扎了一只简陋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身上贴了一张据说是他亲自开过光的纸符,头顶与脚下则分别摆放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又吩咐专人守护,每三个时辰添一次灯油,孙策则需于早午晚向稻草人礼拜三次。
至于跳大神等程序,白发拒绝让包括我在内的外人参观欣赏,理由是自家神技密不外传。我虽是他的主公,却也要尊重他的意志,只是看不到西昆仑陆压一脉的“杂耍”神技,偶尔会感到有些可惜。
我只能在隔着大帐听到“嗖嗖嗖”的利器破空之声半天不曾断绝,不知道这妖道对着一个随便扎结起来的稻草人也能射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有些佩服。
我用一千虎豹骑将整座广陵太守府团团围起,既不许外人入内探视,更不许内部人员外出,而孙策的日常起居,除了他的夫人之外,全由虎豹骑士兵照顾——用白发的话来讲,下咒之人或许还在府中。
而我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输气者的角色,每天分早晚两次为孙策输气护脉。只是在孙策的气色不仅不见丝毫好转,反而印堂逐渐发黑,眉宇之间尽是死气缠绕。
直到半个月之后,死气才慢慢变淡,整个人仿佛初春的花草,在阳光的照拂下缓缓焕发出了新的生命之力。
而经过二十天的施法,白发的脸色已是纯白如纸,在担心之下,我自作主张地又为他输送了少许的真气,这才看得见一丝血色。
第二十一日的正午,白发收拾妥当,再一次走向了那座秘密的大帐。
“这最后一次的施法,总可以让我旁观吧?”我拦在了他的面前,“我怕你施法到了一半,体力不支归天去了。”
他微一迟疑,终于点头:“多谢主公。”
我撩起了帐帘,将他推进了大帐。
大帐正中的那只稻草人的身上,早已密密麻麻地插了数百只利箭。
每只箭的末端,都在缓缓地滴淌着赤红色的液体。
这液体不知从何而来,却只见那泥土堆砌的高台之上,已经被液体浸透,甚至在当中形成了一小片水潭。
潭中液体浓稠,猩红仿佛人血。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