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拓拔野低声应了。
“云龙,你能不能记起来,昏迷前的情况?”张贲忽然出声问道。
他回忆了片刻,缓缓答道:“当时……我率领亲卫突入于夫罗的中军大营,迎风一刀将他砍成了两截……然后……我就赶到血脉倒涌,眼前似乎血红一片,好像看到的都是敌人一般……”
徐晃也道:“当时,云龙是不分敌我,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成为他砍杀的目标……有人说,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
张贲思索了半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等等伯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疯狗若是咬了人,这人也会丧失神智的吧?”
“呃?”他微微一怔,而后道,“是,若是被疯狗所咬,短则七日,长则数年,大多都会神志不清,直至丧失性命,但云龙是与南匈奴作战,并没有被疯狗咬伤啊,王上为何有此一问?”
“不……”我缓缓将目光移向了拓拔野的腰部,“他是没有被疯狗咬伤,但他被野狼咬掉了一块肉……”
拓拔野悚然一惊。
“不错,”作为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徐晃也回忆了起来,“四年之前,主公为朔方太守时,我们曾在草原上遭遇了野狼,当时……云龙确实被狼王在腰上咬了一口,难道……会是这个原因?”
张贲讶然:“被狼咬在腰上……狼毒何其凶猛,没有毙命当场已是万幸啊……”
“若非主公亲自替我吸吮了毒血,恐怕我没回到朔方就一命呜呼了。”拓拔野喃喃道。
“你这四年来,有没有类似的感觉?”张贲又追问道。
拓拔野微微闭上了眼:“有几次与敌军大战时,偶尔会觉得浑身血液奔流极快,心脏的跳动甚至几乎要跳了出来,但……每次事后稍加休息就恢复了过来,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当场昏迷。”
“好了,”我摆了摆手,“拓跋,你先休息两天,然后……你负责把能被你误杀的弟兄们的尸体好好收敛起来,如果能找到家乡,派人把抚恤金送回他们的亲属,二十天之后,我要在洛阳看见你,你……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他低声,但很是用力地回答了我。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走出了房间。
“主公?”徐晃从身后追了出来。
“我这就返回洛阳了,”不理会他的惊讶,我向他吩咐,“你做好这两个匈奴部族的迁移工作,不要再生乱子;另外……拓拔野若是要走,不管往南还是往北……你都不要管他。”
徐晃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强烈。
我朝他挥了挥手,翻身上了战马。
典韦、贾穆和张贲慌忙骑上了各自的坐骑,五百名骑兵如风一般掠过了古老的晋阳城。
我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微微发着光晕的太阳,心中有些迷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