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原本还不是收获的季节,中原和河北的州郡却依然忙成一团r>第二届科举刚刚结束,礼部和吏部将决定录取的士子们全部集中在洛阳,又进行了一番严格的政审,而后第一时间将拟任命的名单和官职上报给我。
看了一眼之前我关注过了的钟繇、陈群等人的任命之后,我大笔一圈,就转交尚书台和吏部去处理。
这边礼部和吏部刚刚能坐下来喘一口气,另一边的农部、户部和兵部又忙得焦头烂额:并州二十余万的匈奴步卒该如何安置,国渊、贾诩和荀攸大概已经茶饭不思了吧。
最后终于定下了一个方案:从青壮者之中征调一万人,四千弥补虎豹飞军的损失,六千则打散后编入徐晃的并州部队。其余老少,则分别迁入冀、并、司、兖四州,同时,征集少数擅长养马的派往凉州的国营军马场。
方案中对各州、各郡,乃至各县容纳多少匈奴人都做了详细的规划,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内容,却是迁移所需要耗费的资金。
二十万人,每户最少得给两千大钱的安家费,或者要各地提供现有的住房,这显然不太可能,所以这一项就要四个亿,还不包括要给他们提供的口粮和衣物……而后更要派兵“护送”到迁移地点,并且最初的几年时间里,必然要动用地方部队对他们进行“保护”。
这一趟移民坐下来,少说也要花费全国近十个亿的资金,但之前我已经说过……今年基本收不到税赋,而且我还要倒贴……
在十六日的朝会上,我看着这份详细到了极致的方案,脑袋一片空白。
“花费实在太多啊……”我喃喃了半天,却始终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时候,主管户部的贾诩给我提出了一条计策:“不妨令并州商绅捐献财物。”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向百姓要钱……似乎不大合适吧?何况我们刚取了并州,说好了今年不收税赋,如此一来,岂不是换个名目继续收钱?再者说……并州一共才有多少人口,有钱的商户更是寥寥,即使要收,也没有多少吧?”
贾诩笑了笑,却转向对侧的武将集团:“奉先将军、云龙将军均是并州出身,应当知道北郡的情况吧?”
吕布微微颔首,答道:“并州虽然少有能够富可敌国的巨商,但家资千万的商贾也不在少数。这些商贾,大多是通过与塞北胡狄高价贩卖货物发家的,南匈奴向来是并州不安定的一个主要原因,若是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相信这些商贾必然乐意掏钱。”
“唔,诸位以为如何?”我觉得未必不可以一试,能筹集多少就算多少,不必强行征收。
王烈开口问道:“是自愿缴纳?还是家产一定规模以上者都要缴纳?”
“自愿吧,一钱也行,一百万也可以。”我搓了搓下巴,“不过既然是自愿的,那不如在各县都设立征募站,接收来自百姓的捐助,如何?”
“只要督察到位,也未尝不可。”程昱点头道。
荀攸蹙了蹙眉:“一切要尽快,至少要在初雪前将他们安置到位,不然又是许多麻烦。”
我深以为然:要是拖到冬天再开始迁移,沿途冻死冻伤一两万人,这群游牧民族大概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吧……
“不错,要尽快,”国渊也道,“这些人迁至地方后,各县还需要为各户划分田产,并且最好能赶上冬种,否则明年的粮食又是问题。”
我点了点头,最后拍了板:“这件事……就由户部要派专人去并州督办吧。”
“是,”贾诩躬了躬身,“老夫之意,便请民户司杨修去走一趟吧。”
“德祖?”我看了看杨修,叮嘱道,“这是朝廷有求于民,你代表朝廷前往地方,要体谅民意,不得强迫扰民。也要嘱咐并州都察院加强监督,严防有宵小之徒借此为私人敛聚钱财,若有发现不乏之举,务必严惩不贷。”
“谨遵王上教诲。”杨修沉声应了一声。
“对了,切记不要心浮气躁,任性做事。”我又加了一句。
“谨受命。”他长袖自外而内划过,一揖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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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过得飞快,转眼已到月末。
贾诩、荀攸和戏君这几天时不时就要来向我汇报一下周围势力的动态。
“初十左右,塞北乌桓、屠各作乱,劫掠辽东、辽西,辽东太守公孙越、辽西太守王松举兵约战,小胜胡狄,然王松战没于沙场,公孙越从子光亦死于乱阵之中,将士伤亡不下三千。”戏君将细作打探来的情报递给了我,“刺史卢植大怒,集结州郡精锐,以涿郡太守公孙瓒、渔阳太守阎柔、广阳太守鲜于辅为大将,驱兵欲灭此二族。”
“屠各……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荀攸向我解释道:“屠各其实是匈奴的一个部族,据说最早是汉武帝时休屠王的后裔,现在主要在并、幽、凉三州的北部及靠近边塞一带活动。”
“在凉州也有吗?”我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但这些匈奴、鲜卑、羌、乌桓……乱七八糟的种族,我其实也无法区分清楚。
“当然有,这些异族来去如风,既劫掠寻常百姓,对往返内外的商团更是毫无手软,”贾诩笑道,“所以对并州大商户收些钱财,让他们为平定异族出一份力,他们自是义不容辞。”
我也笑了笑,笑着笑着却又蹙起了眉头:“卢植是幽州出身,他知道幽州的异族势力之强,并非那么容易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