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公,”我在马背上向前倾了倾身子,“初次见面,你好。(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
刘表忙不迭地缩肩并腿,一揖到地:“降臣刘表,拜见威武王!”
他身后的男女老少不下百人,竟是噗通一声跪倒了一大片。
我这才翻身下马,轻轻将他扶起:“景升公何须如此大礼。”
他口中连连称谢,缓缓将腰身直起。
这时我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刘表身高超过了八尺二寸,和我站在一起,我只能平视到他那一捧浓密的长须,尽管年过六旬,但在他的须发中却很难发现白色。而且虽然和马腾一样近几年才娶了小妾,但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甚至连眼袋都不太明显,只有几道浅浅的皱纹和几团淡淡的老人斑,显示着这确实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这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评价,只从第一眼印象来看,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是一名温雅君子、敦厚长者——事实上,他的相貌确实给我一种可以亲近、值得信赖的感觉。
“刘表不过一降臣而已,王上不计前嫌亲迎出城,实在令老朽羞愧!”他微微弓着身子,几乎要涕泪交零。
我微微笑着将他扶起,并肩从平城门下走进了洛阳城内:“景升公能携妻儿部属前来洛阳,本王深感欣慰。”他毕竟年老体弱,走起路来要缓慢许多,我只好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刘表缩了缩身子,低声道:“王上兵锋所指,荆州郡县望风而降,老朽无力也无心抵挡。老朽自知妄动刀兵,冒犯了王上的虎威,罪孽深重,不敢讨饶,但只想王上念在犬子年岁尚幼,能够网开一面,饶恕其罪。”
“景升公言重了,本王非嗜杀之人,岂会随意牵连妻子。”我轻轻摇了摇头,尽管刘表的部队根本没有进入我当时的领土,但却成为了导致他覆灭的直接原因,当然,即使他乖乖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也无法避免他被我灭亡的最终结果。
他停下了脚步,再一次郑重地向我一揖:“多谢王上仁慈。”
我急忙扶住了他,目光却瞥到了他身后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位公子……是否就是景升公的公子?”
刘表当即朝少年招手:“这是犬子刘琦,琦儿,快向王上行礼。”
“刘琦拜见王上!”少年依言并拢了双腿,恭恭敬敬地向我一揖到地。
我点着头接受了刘琦的大礼,心中却暗暗有些惊奇:都说古代人十几岁就结婚生子——比如我——但刘表如今已经六十四五,长子刘琦却不过十五六岁,而且纵观当世的很多人,二三十岁没结婚也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比如皇甫固、张辽、甘宁、太史慈、郭嘉、戏君、程武,而一些相当有名的人物生孩子也相当的晚,比如我的老岳父蔡邕,还有些人实在太追求晚婚晚育……那就生不下来了。
“令公子相貌堂堂,确是一表人才。”我随口称赞了一句,不过刘琦与刘表的相貌确实颇有相似之处,嗯,应该是亲生的。
刘琦低头道:“多谢王上夸奖。”
我正等着刘表给我介绍他的次子刘琮,但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好主动问道:“景升公家中还有其他子女否?”
刘表一怔,随即摇头道:“老朽膝下,只有这一个子嗣。”
我为之哑然,但又想到在历史上曹操下荆州时,距现在大约还有十二年,刘琮既然是幼子,那现在没生出来也是正常。
一行人前簇后拥着浩浩荡荡又返回了王宫大殿之中,分主次尊卑各自就位。
“景升公投归中华,至此荆州七郡全入新朝,本王内心实在欣慰,”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之前虽偶有刀兵,但终不致大乱,本王之意,便不再追究其之前诸事,诸位当没有意见吧?”
近来祢衡带队前往河北督军去了,朝堂上的众臣很少会在这些小事上与我较真,当下都纷纷应道:“臣等断无异议。”
刘表伸展双臂,伏拜在地,高声道:“罪臣刘表,拜谢王上!”
“禀王上,”王烈出声道,“景升公虽是旧汉宗室,但其德才兼备,被誉为八骏之首,又与众名士同称八顾,声名盛于乡野,其文武兼备,实属难得之士,愿王上不念其旧,因才而用之。”
我笑道:“彦方公之言,甚得本王之心。不过,以王公之言,本王当如何用之?”
王烈答道:“老朽年岁渐高,却身兼一院一部,原本王上只有二州之时,便偶感力不从心。如今新朝已据九州,老朽近来越来越觉得心力交瘁,肯请王上怜惜老朽,稍减老朽肩上负荷。”
“彦方公今年才五十六岁,便谈心力交瘁……是不是言之过早?”我温言劝道。
“不早、不早,”他连声道,“孔子曰:‘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役法也有规定,五十六岁便不服役,老朽五十有六,本就是垂暮之年,精力与心气早已不如年轻人,是王上怜惜老朽微末之功,才令老朽独居两部院之首,然老朽不想因一己之身耽误新朝政务,愿王上体谅臣心,不使老臣遭受尸位素餐之天下恶名。”
“彦方公,此言太重。”程昱朝他说道。
王烈只是笑了笑。
我只好依了他的请求:“王公言辞如此恳切,本王岂能不允?便请王公专司大法院之政务。”
“多谢王上。”王烈拖长了声音向我拜谢。
“既如此,便请景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