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至,你刚才的表现实在太没有度量了。”在皇甫固退下之后,我转而责备起大惊小怪的韩暨,“以皇甫固的身手,就算带了佩刀,也不可能奈何得我。”
韩暨略带惭愧地低了下头,却立刻解释道:“涉及到主公的安全,故而属下一时难以自控……”
“哦……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一振衣袖,颇为自负地说道,“当今天下,除了吕布之外,恐怕还没有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让我受创。”
“暨当然知道主公一身勇武罕有人匹敌,但……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众多……”他却很认真地提醒我不要过分自大,“而且,暨也听说,主公在辽东时也曾酒后遇刺……”
一说起那场喷火晚宴,我就忍不住想起我被烧掉大半的秀发,顿时没了脾气:“……好吧,算你赢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韩暨教训了我之后,又来教训庞淯:“庞旅长,你在平时也要提高警惕,不能因为主公武力超群就有所放松。否则一个疏忽,随时可能会使主公陷入险境。”
“韩大人教训的是,”庞淯连连躬身,“今后我一定寸步不离主公身侧!”
韩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了我:“暨听说主公识人之能,天下无人可比……”
“这么不怀好意的吹嘘之语,是哪个人说的?”我笑了起来。
“仲德、文和、伯侯皆有此言。”他立刻出卖了自己的小伙伴们。
“好吧,你想给我推荐什么贤才吗?”他这嘴一张,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主公明鉴,”韩暨倒丝毫没有惭愧之色,“属下有一同乡,身高七尺七寸,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刀法精湛、弓马娴熟、勇武绝伦,更兼有胆有识、忠肝义胆……”
“好了好了,以前从来没觉得你这么能说话……”我摆了摆手,“你把这位同乡带来,让我看看他的本事。”
“是,”韩暨脸色却忽然有一丝犹豫之色一闪而逝,“属下尽快派人去找他。”
我奇道:“他不在近处?”
“呃,是不在。”
“你可别玩欲擒故纵的花样呵。”我笑了笑。
“属下岂敢!”他连忙弯腰。
“公至你是……哪里人来着?”韩暨的资料我只在最早入主卫尉寺时看过两眼,当时只被各种各样的鸡字烦的头疼,哪里记得这么许多内容。
“属下是南阳堵方人。”
“南阳?”我搓着手指的顶尖,若有所思,“南阳的人才可是很多啊,只要你能找到的,尽管拉拢过来,我这里几千石的官位还多得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你真让我说出一两个南阳的名人,我还真想不起来。
他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一丝喜色:“诺!”
韩暨转身退出之后,太史慈很快又登门求见。
他提出了一个恐怕会令大部分士兵感到不快的要求:“请主公下令,除少量守军之外,全军移出南北二宫!”
“这不是住得挺好吗?”我没有答应,“我不怕别人攻击我。”
“主公刚刚决定对汉室虚以委蛇,至少要在面子上表示尊重,这是其一;”太史慈开启分析模式,“部队集中在皇宫之内,若遇突发,难以及时调出,这是其二;平素操练大为不便,这是其三;士兵住惯了皇宫,以后还能适应主公一日两百里的行军吗?这是其四;主公虽然现在尚未登位称王称帝,但今后难免有这一天,必然还要用到皇宫……”
“不一定会在洛阳呵。”我摇着头。
“即使不在洛阳,这南北二宫也包含了两百年来汉室的底蕴,最好也不要让军队破坏,”他坚持道,“这是其五。”
我呵呵笑道:“保存历史建筑也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主公是同意了?”
我点头道:“你一口气说了五条,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我当然要同意。”其实从他开口说到“其二”时,我就已经从心里同意了他的观点,“明天我给各营长开个会,让他们搬出去。”
“主公英明。”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城外的军营够用吗?”
“足够了,皇军当时可有十万大军。”他微微捋须。
我看着他颌下长已近尺的胡须,忍不住问道:“子义,你还不考虑成家吗?”
太史慈足足比我大了十岁,今年虚岁已经三十,而在我记忆中,他四十出头就英年早逝,所以相对于其他手下,我更加关心他的婚姻状况。
“咦?”向来镇定的太史慈在此刻却露出了松动的神色,他迟疑了半晌,才低声回答了我,“属下在家乡已经成婚了……”
我瞪了他一眼,笑着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骗我?”
“我可没骗主公……”他也笑着回答,“慈当时说:‘慈母有命在先,慈不敢违背’。”
“有命在先?”我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慈在家中,自幼就有婚约,只是几年前犯事后避逃辽东,婚事也一直拖延不决。”
“你逃婚这么多年,难道不怕媳妇跟别人跑了?”我奇道。
“我想……不会吧?”他虽然这么说,但我总感觉他这句话没什么底气。
“派人回家看看吧?”我允许他滥用公权。
太史慈缓缓摇头:“形势这么紧张,不容分心呐。”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慈个人有一个心愿,不知主公能否帮我实现?”他口风一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立刻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