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征北将军马超?”当先一名年轻大汉,跃马而来。
我当即应道:“在下马超。”
他在马背上摸出一卷黄纸,高声斥道:“圣旨在此,缘何不拜?”
我暗骂了一声:因为你他娘的没早说啊!
“阁下一路辛苦,不如进城后稍事歇息,待在下沐浴更衣后再行宣旨。”我拱手道。
“如此也好!”他一夹马腹,带人朝襄平驰去。
我摇了摇头:这货怎么这么没礼貌?
记得在赵国时,那个传信的使者更加不堪啊……
“高顺何在?!”我装模作样大喝了一声。
高顺本就在身边,当即沉声应道:“属下在!”
“令你整肃全军,待命而发!”
“属下遵命!”
“其余众将,随我入城!”我率先跳上马背,扬鞭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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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自董卓乱世以来,辽东前太守公孙度戾行郡内,不思报国靖难,而诛尽郡中大户百族,更兼侵并玄菟、乐浪、辽东属国、辽西三郡一国,越海而击东莱,其被甲者十余万众,欲行割据之心,昭然若揭。”
这信使读起诏书来倒是抑扬顿挫,情绪起伏也无不恰到好处,大概一路上苦练了很多次。
“天意幸甚,有征北将军马超持节讨逆,未负朕意,其挥鞭北上,公孙父子授首,幽北郡国得定。更兼亲帅轻骑远击句丽,天意存于大汉,令句丽国都为之崩,缴掳金财十八万斤,获其王室数百口,四夷镇服。使我大汉天威远扬者,马卿之功也!”
他的语调忽然由慷慨激昂转至平静如常:“卿又思辽东苦于战乱久矣,令十税其一,大善之举,万民美焉。”
他略微一顿,加重语气继续诵读道:“念及卿之将士苦寒于外,特令……卿率本部兵马于四月前南返洛阳,卿及将士功勋,届时另有封赏,钦此!”
我先是一愣,而后狂喜:朝廷竟然召老子回去?!而且……是率领本部兵马一同返回洛阳?!
有万余铁骑在手,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子就是董卓第二!
不过……朝廷公卿的脑子没被烧坏吧?
虽然头脑中一瞬间产生了诸多疑问,但我还是依足了规矩以大礼拜谢圣恩,然后客客气气邀请使者进入后院客房休息。
当我兴冲冲返回大厅之时,只见程昱正一脸严肃地端坐着喝酒,看我进来,也只淡淡地道了一声:“坐。”
我收敛了笑容,环顾厅内一周后在他身边坐下:“先生为何一人饮酒?其他几人呢?”
“主公缘何如此高兴?”他不答反问。
“能返回中原,自然比呆在辽东更令人高兴。”这个理由我没必要隐瞒。
“旨意上说了令你返回洛阳,却并未提及如何安排主公的官职吧?”
他明知故问,我只能点头确认:“是。”
“主公不觉得奇怪?”他又问,“不觉得不正常?”
我舔了舔嘴唇,给自己也斟了一爵酒:“先生想说什么?”
“老夫只怕,这是个阴谋。”程昱端起酒爵,浅浅吸了一口。
“我有万余铁骑在手,他能有什么阴谋?”我笑着陪他喝了一口。
他似乎有些无语,一口酒半天没有咽下。
“先生有何想法,但请直言。”我放下了酒爵,直视他的眼睛。
他喉头终于一动,思索再三,却是叹了口气:“但愿是老夫多想了吧。”
“那……我便向其他各郡传令去了。”我将爵中残酒一饮而尽。
程昱放下了空空的酒爵,缓缓点头道:“一切谨慎行事,万勿再出差池。”
我推开酒爵,正待起身,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
这里是太守正厅,有纵马直入资格的人并不算多。
“庞淯何在?!”我沉声喝道。
庞淯推开厅门:“主公,是乐浪郡的信使到了!”
“让他进来,我正好有事。”我又重新坐下,给爵中再添满新酒。
来人一边快步入内,一边自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单膝跪于案前:“参见马大人!这是公孙太守的快奏,请大人过目!”
他称呼我为“马大人”,因此我判断……他不是拓拔野的手下。
庞淯将竹简递给我,我单手接过,纵目一扫,却猛地大吃一惊:“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岂敢隐瞒!”信使只一个劲点头,“公孙太守不敢做主,专程请示大人!”
程昱从一旁拉过竹简,不动声色地看完之后,出声问道:“拓拔野如今何在?”
“拓跋将军一切安好,此事之后,每日只出城操练,不再远行。”
程昱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马大人明早会给你回复。”
信使转头看我,见我同意,才起身退出了厅外。
“呵呵!”程昱低头又看了看公孙瓒发来的奏简,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先生为何发笑?”我有些愤怒,“原本还觉得,比起秦阵,拓拔野是个稳重本分之人,没想到……几天不见,他竟然干出、干出如此qín_shòu不如之事!”我一拍案几,指着那卷竹简喝道,“亲带精锐铁骑南下三韩数次,屠村数十座,劫掠村女两万余!”我厉声叱道,“老子的虎豹飞军,何时成了欺软怕硬的cǎi_huā大盗!”
“这又如何?”程昱似乎不以为意。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此事若被人上奏朝廷,这大兴不义之师的罪名我是逃不了的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