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阵中哗然大噪:“汪!哗!吼!嗬!呼!”
由于语言不通,我又不可能在战斗中召集向导翻译,因此只能引领一营向骑兵交战处靠拢过去。
说实话,听到这声莫名而来的大吼,在一瞬间我心忽然一沉:该不会甫一交锋……我们这边就折损了大将吧?
秦阵与张辽,我绝不担心他俩会在阵前被剁;唯一存在阵亡可能的营级干部……只有高顺。顺哥与张辽从小便是老友,又跟了绝世猛将吕布,自身武艺却是平平——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庞德如此轻易便生擒了……
但眨眼之间我的担忧与疑惑便烟消云散。
虎豹飞骑毫无败象,几面大旗依然迎风高展,全军攻势也并无半点减弱的趋势。
反观高句丽,骑兵似乎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斗志,我甚至在乱军中看不到任何一面涂有鸟文的旗帜。
我不用再去猜疑了,是高句丽的主将被宰了!至少是骑军的主将!
如今我唯一需要去做的……就是屠戮这群临近崩溃的敌军!
“枪!”我收回了弓箭,伸手向后。
亲卫旅长庞淯立刻将飞星递来。
“敌军已溃,随我冲阵!”我高声传令,单臂擎举铁枪,调转马头加入了对敌军骑兵的围剿大阵,当先一枪砸飞了一名骑士。
三千主力骑兵加入战局,高句丽骑兵一触即溃,再无战心,七千铁骑毫不留情,一举将其碾成粉碎。
我隐约感觉到……这场战斗会立刻结束。
“一个不留!”我运足了内劲,向全军传达最新的指令。
厮杀之中的虎豹们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回应,吼声之中满是狂喜。
战马交错之间,我看到了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高顺铁青色的肃穆脸庞、秦阵杀气逼人的劈斩、拓拔野豪烈无俦的刀意、张辽狂舞着的双戟,连同公孙续兴奋略微颤抖的嘶吼,从我眼前、从我耳边接连飘过。
我挥枪刺倒前方最后一名骑士,继而将目标转向已经开始溃散的步卒大队。
主帅的阵亡、我与公孙续的数轮扫射、骑军的迅速覆灭,导致尚无刀枪相接的步军战意在一瞬间跌到谷底,甚至放弃了最后肉搏、可能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直接选择了分头逃窜。
没有战马的士兵……如何逃得开?
何况他们人数并不算多,我一万多名飞骑人手一个半人头就足够了。
交战与清理战场总共用时不到一个时辰,其中后者花去了大半时间。
休整部队时我第一时间获得了伤亡数据。
“一共损失了一百四十四人。”庞淯拿着几片竹简向我汇报,“其中一营三十人,二营二十一人,三营十六人,六营十三人,七营二十四人,公孙续部四十人。”
刨除公孙续部,我虎豹飞军折掉了一百零四名兄弟,折损率超过了一点一五个百分点,考虑到敌军数量远超于我,这个成绩勉强还可以接受。
“慈斗胆问一声,”太史慈拱拳道,“将军已然击溃高句丽南侵之军,接下来……”
我从半路接过了他的话:“去攻打国内城试试。”
“国内城?”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将军真的要以万余兵马……去攻打高句丽一国国都?”
“也只是试试而已,”我不以为意,“能打就打一下,打不得就撤回辽东。”
太史慈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笑:“子义放心,马超绝非狂妄固执之辈,可不会认为区区一万轻骑就能扫灭一国。”
“看来……又是属下多虑了。”他微微低头。
我想了想,招来向导首领问道:“你去过国内吧?”
“是。”
“城防规模如何?”
“单以城池大小而论,国内还比不得襄平城,”他解释道,“句丽人半耕半牧,仍有大半百姓逐水草而居,因此虽然人口数十万,但如我大汉这般成规模的郡县城池屈指可数。”
“喂喂喂,”我有些不满地说道,“我问的是城防!”
“是是是!”他惶惶不安道,“城防……城防的话……国内城的内外守军大约也有两万上下,平时也不算太严,但现在将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恐怕也有所准备了吧。”
又是两万……
我单手拄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向庞淯下令道:“通传全军,今夜早睡,初晨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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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重阳佳节。
天色尚未大明,万余轻骑已逼至国内城下。
我设想中的最佳情景,自然是国内守军惊慌失措,大开城门任我军纵横,高句丽国王带领文武百官反缚双臂出宫归降。
可惜现实总是有些残酷。
城上寂静无声,不见一刀一枪一弓一箭之影;城下铁门紧锁,未闻一人一车一马一狗之声。
看起来不像毫无戒备,但也不像戒备森严滴水难进的样子啊……
我打量着不太规则的国内城,感到有些棘手,。
“谁告诉我……现在该怎么破门攻城?”我朝身后几位将领提出了这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攻城自然需要器械。”高顺接口答道,“但是以我军数量,正面攻城胜算太小。”
我也同意他的意见:“伐木为器,以战攻城,此乃下策。”
拓拔野道:“不如让属下与秦阵率领精锐死士潜入城中,伺机打开城门,与主公大军里应外合?”
“拓跋老弟深得我意啊!”秦阵立刻出声附和,“只要我二人出马,就足以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