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颙?”刘协已经回到了坐席之上,向下扫视了一周,“何卿可在殿中?”

立刻有一位面相清矍、甚至称得上俊逸不凡的老臣蹦了出来:“老臣何颙,拜见陛下!”他的声音显然带有欣喜之情。

毕竟这可是尚书令,地位虽远不如二太三公,但却是整个朝廷最具权力的部门。虽然近两年三公还掌管了部分国事,但依然不能完全剥夺尚书台的中枢地位。他能从一个闲散无权的议郎一跃成为参知政事的尚书令,绝对是质的飞跃。

“嗯,何议郎乃当今名士,德才均堪尚书之职,”刘协沉吟道,“诸公可有异议?”

看来这个何颙也是众人默认的人选,荀爽和张温都表示赞同,士孙瑞与杨彪更是将何颙的光辉历程大肆宣讲了一番,期间诸如陈蕃、李膺、董卓各种姓名,大概涉及到党锢之争和董卓乱政两件大事,而何颙两次表现都可圈可点,因此为世人所称道。

于是何颙以全票通过的成绩当选为新一任的尚书令。

刘协总算可怜众臣天天上朝太过辛苦,宣布散会。

朝臣们成群结伴地向殿外走去,很明显的,何颙身边聚集的官吏为数不少,各种恭喜祝福之声不绝于耳,而何颙一张俊脸上毫不掩饰的荡漾着满足的微笑。

“马大人稍等。”孙坚急跨两步,从后插上挡住了我。

“是孙大人呵,”我笑道,“一起走两步吧?”

我迈步踏过大殿门槛,选了条人流相对稀少的道路行走。孙坚落后我半尺亦步亦趋。

“不过一年不见,孙大人已经成了征东将军了,”我放缓了脚步,微微侧过头,“转眼你我又是同级了呀!”

他摇头道:“马大人见笑了,只是因为张公举荐,此次又是吴郡出事,朝廷才同意由我挂帅出征。”

“对了,你之前是什么职位?”我奇道,“肯定不能还是那个……什么司马吧?”我忘记了当时他究竟是哪个大门的守门人了……似乎是朱雀门?

“啊,去年八月后,我便转入光禄勋下做了几个月的虎贲中郎将。”

“虎贲中郎将?”我大吃一惊,“是掌握最为精锐的虎贲勇士的啊?!”

“虎贲勇士?”孙坚苦笑了一声,“我手下人数不过三百新兵,哪里算得上精锐?”

“这么惨?”我难以置信,明明这么霸气的名称啊!虎贲虎贲,应该是如猛虎一样纵横奔驰咆哮山野……

“虎贲原本都是挑选民间良家精壮子弟担任,父死子替,但桓灵二朝乱政久矣,制度不存,不止虎贲,其他官员名下的卫士都无法满员,到了董卓之后,更加混乱无序,多少千石的官员都成了空职,虽然一直在补充兵士,但去年又逢大旱……”他很是无奈的解释,“连宫中奴婢都遣散了不少,何况我们这些护卫。”

我深表遗憾,同时忽然明白了当我夺回朔方后向朝廷表功时,皇甫嵩竟然小气到一斤粮食都不给我:他全运给朝廷了吗?

“确实养不起军队啊。”我也有同感,“我手下的虎豹骑,组建三年,还不是说散就散了!”

他四下里扫了两眼,低声道:“马大人,真的散了?”

我脚下一停,反问他:“不散了又能怎样?难道我自己能堂而皇之将几千人从这里带到辽东?一路上可有几千里路!”

他重重叹了一声:“可惜了这支轻骑!原本幽州多骑兵,用来对付他们最好不过……现在没有骑兵队伍,可就麻烦多了。”

我顺势问道:“文台有何策教我?”

他想也不想,直接说明:“大人也知道,骑兵的优势只在一个快字上,凉州马多有西域血种,相比于幽兵战马或许稍胜一筹,而今大人舍骑兵用步卒,便失去了这最重要的优势,只能用各种方法不让对方的骑兵全速奔跑……”

“比如?”

“设置拒马、挖掘地道沟壑、扎营山林之中,都可以拖慢骑兵的速度。”他举例道。

拒马和地道……我们得有时间有能力去砍树、挖土啊!至于扎营山林之中,你不怕做饭时引发大火直接全军覆没啊?!

“当然,这些只有小用,真正关键的还是作战时,”他一副倾囊相授的诚恳态度,“步兵与骑兵作战,当然不能选择空旷平坦之处,最好能事先寻到狭窄山谷,马大人本就擅长伏击,山谷便是最适宜伏击的地形了。”

我点头表示认同:山谷确实是骑兵最害怕的作战场地了。狭窄的宽度让队伍无法展开,受到夹击时前后不能相顾,互相拥挤之中军令都难以传递,万一头顶再有什么飞石巨木滚下,那就只能双手抱头原地蹲下,听天由命吧……

“另外,骑兵多擅弓术,尤其要防备敌军派小队骑兵频繁骚扰,射几次就走……常令人不厌其烦,却无可奈何。”孙坚提醒,“因此,如果有条件的话,大人应适当的配备一些弩器。”

我一怔:“弩器?你是说……也是射箭的,那种有机括的?咻咻的?”我比划了一个左手托弩右手放箭的姿势。

“不错,”他的右手摸上了胡须,“弩器所发的箭矢力道大,射程远,对于高速前进的骑兵杀伤力更大,基本上中箭后就不可能继续作战了……当然,弩器需要专门定制,价钱也比寻常战弓要贵了几倍。”

弩器这东西,我只在印象中听说过,凉州几万军队似乎没有一个弩兵,而跟张温、卢植等作战,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他们军队的精彩表现,因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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